“佐郎,佐郎!”叶子喊道。
这是大雪天在信号所前呼喊站长那种声音。像是向远方不易听见船上人们呼喊似,话音优美得近乎悲戚。货车通过之后,就像摘下遮眼布,可以清楚地看到铁路那边荞麦花,挂满在红色茎上,显得格外幽静。意外地遇见叶子,以至两人几乎没有留意火车奔驰而来,这下子仿佛什都给这列货车刮跑。
尔后,叶子声音似乎比车轮声留下更长余韵。这是荡漾着纯洁爱情回声。
叶子目送着火车远去
“你瞧,你压根儿就不想上什坟。”
“只是你自己感到拘束罢。”
“次也没有来过,是有点拘束哩。说真,次也没有来过。现在师傅也起埋葬在这里,想起来,真对不起师傅。事到如今,更不想上坟。这种事真叫人扫兴啊。”
“你这个人才真是复杂呢。”
“为什?既然同活着人无法把事情说清楚,至少对死去人也要说明白啊。”
没有别什。从来都是各自生活。被卖到东京时候,只有他个人给送行。”他记得驹子曾这样说过。
那个男人病危,而她却到岛村那里过夜。她还仿佛要委身于他似地说:“爱怎样就怎样,个快死人怎能禁得住呢?”
正好在驹子送岛村到车站时候,叶子赶来告诉她:病人不行,要接她回去。尽管如此,驹子坚决不肯回去。因此,好像临终也没有见面。由于曾经发生过这种事,岛村越发记住那个叫行男男人。
驹子总是避而不谈行男事。即使不是未婚夫妻,但为给他赚笔疗养费,不惜在这里当艺妓,那无疑也是件“认真严肃事情”吧。
岛村虽然挨把栗子,可也没有生气样子。驹子顿时觉得有点奇怪,下子软瘫瘫地靠在岛村身上:“嗯。你真是个老实人。你好像有什伤心事?”
穿过寂静得几乎连冰水滴落声音都能听见似松林,沿着铁路走过滑雪场下方,就有坟地。在田埂稍高个角落里,只立着十来座旧石碑和地藏菩萨。每座坟都显得十分寒碜,光秃秃,没有鲜花。
然而,地藏菩萨后面那低矮树荫里,突然现出叶子上半身。刹那间,她像戴着副假面具似满脸严肃神色,用熠熠目光尖利地对这边睃眼。岛村冷不防地向她行个礼,就在原地站住。
“叶子,你早啊。去找梳头师……”驹子说半句,突然吹来阵旋风,像要把他们刮跑似,她和岛村都缩成团。
列货车轰隆隆地从他们旁边擦身而过。
“姐姐!”喊声穿过隆隆巨响传过来。个少年从黑色货车车门挥动着帽子。
“孩子们在树上要看见咱们。”
“东京人真复杂,实在难捉摸啊。周围吵吵闹闹,心不在焉吧?”
“什都心不在焉。”
“有朝日连对生命也心不在焉?上坟去吧。”
“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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