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。”少商闷闷道,“觉得自己像个黑黝黝深洞,除,周遭都是灯火通明,只有,永远是漆黑。”
她抬起头,面若明霞,“后来你来,举着烈焰熊熊火把,将洞穴照亮堂堂。知道这是天大幸事,可却不知如何应对。”
霍不疑阵酸楚,他知道这话意思,就像个冻惯孩子,乍然温暖反倒不知如何是好。他紧紧揽着女孩柔软腰肢,将额头下抵她头顶,低低道:“害你不浅,让你吃许多苦,可也不能放你,只盼以后年年岁岁,好好待你。”
少商顶不住他额头,吃吃笑着将头埋入他怀中:“你听,那边叫嚷呼喊团乱,何昭君正发作厉害,你却在这里自顾自,是不是太不厚道。”
霍不疑忽叹口气:“现在,除盼袁慎顺遂康泰,还开始期盼何昭君平安生产,与楼垚白头到老。这样患得患失,果然是老。”
迎接贵客,长长回廊上挂满红艳艳灯笼,照人面庞发红。
少商适才饮几杯酒,此时酒意上涌,身上软软挨着霍不疑臂膀,木木道:“你莫要时冷时热,有些心慌。”
霍不疑低声道:“你会心慌,不信。世上再没比你更能惹着恼人。”
“真。”少商拉着他袖子,“你高兴,就心宽些,你冷着脸,就心烦。”
霍不疑低笑声:“以前觉得你是在戏耍,几句话将气半死,再几句话将哄转回来。你在旁看时气恼,时喜不自胜,偷偷高兴。”
少商道:“你明里暗里敲打,当不知道,适才说你年近而立,你又不高兴吧。唉,你放心,除你,这生从未回过头。”不论是父母还是童年,缘分过去就过去,她从未想过挽回什。
两人边走边说,不会儿走到县衙后院,仆妇们进进出出,楼垚焦躁不安在庭院中圈圈走着,只差将青砖磨出烟来。
霍不疑歪头低语:“你适才问为何那好声气——第,你不知道楼缡近况,不知道楼经夫妇生死,连何昭君生没生孩儿都不清楚,可见你这些年与楼垚毫无联系。”
少商叹道:“瓜田李下嘛,这些年有事,只与何昭君通信,而且从不过问他们私事。这回,也是以为事过境迁,大家都可以心平气和才来。”
霍不疑对她打算不予置评,继续道:“第
“……啊,怎会呢。”
“以前还气自己受制于你,后来在边关过五年,方才发觉,宁可让你气,让你哄,也胜于人孤零零。”
霍不疑低头,发现女孩正怔怔抬头看着自己,笑问怎。
少商摇摇头:“从小就是孤零零,本以为,人生到这世上,本就是孤零零,便是偶尔有人相伴,也不会长久。就如路过处风景,风景看完,还得接着往前走。”
霍不疑默默摸她头发会儿,道:“你想不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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