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始见妻子不理自己,转头去看女儿:“你你你,你还吃得下去!”
这时,少商对于食物热情终于告个段落,捧起食案旁陶樽,舀勺清水漱口后,才道:“为何吃不下去,又不是答应亲事。”
程老爹嘴皮子也不是吹出来,瞪眼骂回去:“那也不是为父私底下结识凌不疑!”
少商放下陶樽,语重心长道:“阿父,此时追究谁责任为时已晚,不如想想对策。”
感觉自己无法跟上节奏程姎犹豫半晌,才怯怯道:“…大伯父,嫋嫋,既然那位凌大人是个大大不得人物,那这婚事不是,不是好事?你们为何…”
这是桩令人疲惫婚事,程家三口在马车上路相对无言,不知从何说起——程老爹脸色迷茫,紧紧攥着袖口,好似刚被登徒子吃麻辣豆腐;萧主任神色肃穆,充满主持追悼会般仪式感。少商则像只小老鼠般窸窸窣窣啃着手中糕点。
萧主任忍无可忍:“才两块糕点,你这还没吃完?”
少商咽下嘴里点心:“阿苎给早吃完,这是出长秋宫时凌不疑塞给。”
程始长叹口气,看着女儿仿佛她吃是巴拉松。
回到程府已是月悬当中,老小都歇下,唯有程家三兄弟和程姎领群引灯仆从,拉长脖子在门口等着。萧夫人懒得废话,长袖挥把几个小儿女都唤去九骓堂开家庭研讨会顺带宵夜。程始大马金刀高坐上首,言简意赅将今日宫中定亲之事跟大家说。
此言出,除少商以外程家众人俱是齐齐叹气,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。
少商叹完气,问道:“阿母,你跟说说凌不疑家里事……是说,他身生父母。”
萧夫人没好气横她眼:“就看不惯现下小女娘小郎君,镇日在起亲亲腻腻歪歪,什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都谈遍,就是不说到正事上!连人家家里水深水浅都不知道就谈婚论嫁,活该婚后吃苦受罪!”
程始连忙帮腔:“那是,你阿母和为父见面三次,就连你大父远在他乡祖坟在哪里和两家存粮都问清二楚!”
程少宫侧眼去
程家三兄弟都呆,交换几个不敢置信眼神后都去看对面正热情款待宵夜幼妹,只有为程始夫妇布置食案程姎和青苁夫人十分淡定,前者根本没见过也没怎听说过凌不疑,后者见多识广,老成稳重。
九骓堂内阵安静,只闻少商欢快咀嚼声,过良久,程咏才试探着问道:“……阿父,阿母,们是否该去拜访下亲家?”
——这也是桩诡异亲事,当今皇帝为心爱养子代行长辈之职,可问题是凌不疑究竟不是个无父无母孤儿,人家亲爹娘还好好活着呢!
程老爹脸茫然:“说起来……”他看看妻子,“还不认识凌侯呢。”大朝会时远远见过几次,依稀记得那是个长相俊秀举止温和中年男子。
萧夫人咬下颚骨,不发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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