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始拉着女儿胳膊,连声叹气,边走边数落:“你这是又怎?”
“什怎?阿父不是都听见吗。”少商也顾不得仪态,
皇帝点点头,心想,程始这人倒没任何攀附之意,看来还是可用。
“程娘子与十郎,之前见过?”不论心里如何翻滚,皇帝脸上不会露出分毫。
少商低头看着垂落在地毯上朱玄二色冕服衣摆,不由得掌心冒汗,生平第次看见国家大BOSS,怎能不紧张。
皇帝看她慌慌张张行礼,行竟是家中对长辈礼仪,而非面圣之礼,可见教养匮乏,强忍着没有皱眉,又看凌不疑眼。
凌不疑浑然不觉,托着包扎好左臂,跪下行礼,道:“臣与程娘子见过数次,自不能见之不理。”
八下,吓两宿没睡好。直到后来不知哪个不长眼给养子送几个颜色姣好僮儿,被狠狠打将出去,他才放下颗心。
穿过十来尺营地,来到座略小金顶御帐之中,未等小黄门掀开帐帘,皇帝就听见里面有个温柔软糯少女在哭,自家那位孤僻闻名养子正在低声劝慰。
皇帝叹口气,叫小黄门通报后大步进去,后面跟着脸色发白程始,他也听见。
进帐后,只见凌不疑坐在火炉旁,正由侍医以木制板条固定左臂然后包扎,旁边跪坐着个小小女孩,虽然哭脸如花猫般,但仍旧看得出容貌娇美,稚气荏弱,玉雪堆成般。
——所以,养子其实喜欢是这款?皇帝暗忖,难道以前没人送过这样美姬。不会呀,从养子十五岁开始,应该花红柳绿各色各型都送过呀。
皇帝不去理他,继续问:“程娘子,你在哪里见过子晟。”
“这些事陛下不如都问臣。”凌不疑脸色苍白,却依旧笑着。
皇帝又问:“程娘子,子晟乃股肱重臣,国之栋梁,你连累他受伤,可知罪?”
少商正要张嘴,凌不疑又抢先,笑着说:“早知陛下想吓死她,臣适才就不用舍左臂去救她。”
皇帝终于忍不住转头,正想板脸数落养子几句,却看见凌不疑眼中哀恳之意,他暗叹口气,就挥手让程家父女退下去。
“阿父…”少商扯扯程始衣摆,眼泪朦胧,好不可怜。
程始心知女儿安危不会有事,有事怕是女儿是姻缘,当下低声道:“陛下问什,你就说什。”
少商点点头——按照两人套好说辞,她骑马至山崖,因想攀折崖边鲜花,不小心滑下去,幸亏吊在山崖边那棵歪脖子树上,幸好凌不疑此时经过,听见呼救声赶来,扯她上来时折断左小臂。
听见呼救就过去?皇帝十分想转头,好好提醒养子‘可记得当年虞侯家十女落水,你居然踹断截木桩丢过去让人抱住浮着’,不过虞侯也明白你小子意思就是。
程始听完这段,心头松,心想只是这样就最好。当下连忙叩首,连连感激凌不疑搭救女儿之恩,又大声向皇帝告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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