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商本想推窗去看,抬头间发现屋顶竟撑开扇天窗。
在做太妹预备役之前,她首先是个顽童,爬树翻墙技术可入选全镇前三甲,当下扎起裙摆,顺着栏杆和边柱往上爬去,纤弱但经过锻炼身体竟然灵巧攀上去。
穿过天窗翻到屋顶,温暖春日阳光便洒遍全身,少商惬意深吸口气,觉得通体舒畅。放眼望去,只见涂高山下片小如蚁群玩偶人群马匹和帐篷,在绚烂阳光下就像万花筒里五光十色。
这种感觉实在诱人,少商索性平平躺到坡度微缓屋顶上,以袖遮脸,享受这难得片刻宁静和温煦日光浴。谁知,这躺就迷
精准卦象,他摸摸鼻子,只好出去晃荡番。
萧夫人和万夫人对坐聊着家常,程姎照例乖巧陪在旁,看见少商出来,还告诉她楼垚来找过她,见她休息就没打扰,也被程二哥拉去。
少商想想,决定不要浪费这样好春光,便戴上帷帽,骑着心爱奶牛斑小花马,漫无目独自悠哉去。沿途遇到谈笑小女娘,结伴士子,甚至差点惊到数对野鸳鸯。路过丛花树,她还摘几支编成个花环戴在小花马头上,摇头晃脑间,愈发显得蠢萌可爱,直把少商逗乐。
她自小不爱人多地方,自是背向涂高山往四边丘陵处而走,谁知没骑多远,居然在前方溪边看见袁慎和群文士打扮青年在亭子里煮酒诵文,幸亏她戴着帷帽无人认出,于是赶紧拍着小花马脖子转向而走。
她边骑边想,为什她老是容易被人遇上呢,那是因为她总喜欢往水边跑呀,如果不想再遇见熟人,也许她应该转换思维,反向而走,例如……少商抬头望去,只见不远处山丘上有座小小楼阁式木塔。
少商心里动,她正想看看这天子行帐和勋贵遍地景象是何等气派,可惜她家老爹官位不够,根本没法凑近看,还不如从高处俯视呢。
心念已定,少商于是迅速策马奔去,骑行到离宝塔还有几十丈处,山丘上碎石密布,道路高耸嶙峋。她疼惜小花马年幼蹄嫩,便将它栓在旁树林里,自己提裙步行上山。
这山丘远处看来小小个,真爬起来却颇费力气,少商爬气喘吁吁才来到塔下,只见塔门上镌有‘雁回’二字,然后推门而进,同时喊着‘可有人在’。扯着嗓子喊十好几声后,少商发现这塔里竟然没人,于是回头关上塔门,小心往里走去。
这是座附近乡民凑钱建造新塔,用以供奉最近新兴宗教偶像,整座塔内部雕饰虽不很精细考究,但木料结实崭新,桐油漆也闪亮,打扫更十分干净,少商便层层爬上去,足足爬七层才到塔顶。
少商抚着剧烈起伏胸口,边喘气边端详供奉在塔顶这座几分眼熟小小石像,忍不住笑起来——这才对嘛!不过现下这石像还带几分原始狰狞,等再过上几百上千年演变,就会变慈眉善目阿米豆腐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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