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说她倔强也好,说她牛心左性也罢,但这世上总还需有人还记得那个无辜病逝在乡野小女孩。那个女孩死有间接和直接原因,可程母绝对罪责难逃。十年间,程始夫妇曾多次派人来接女儿,都被葛氏和这老太婆挡回去。
这老太婆比萧夫人更不堪,萧夫人好歹还占个大义名分,是为家族奋斗云云,可程母却是纯然出于自私自利,哪怕孙女从乡野久病后回来也不见她有半分歉意。凭什她稍微摆个低姿态,露些示好之意,少商就要颠颠去和好?!
年纪大不起吗,只要不死,谁都会老!所以她不会原谅,绝不原谅!
……幽回清亮笛声响起,如同蝶儿在春日枝头上颤颤东,带落花瓣几片,旋即拍脆弱妩媚蝶翅飞入花海,徒留绚烂丽影,芬芳地。
程始闭眼倾听,脸上总算露出笑容。说来可怜,作为长子,他非但没继承到亲爹丁点美貌,连艺术细菌都没染到几毫。
回到程府时天色已全黑,大哥程咏领着满府仆从和弟妹们在门口擎灯以待。
初春刚入夜时墨蓝色天宇,夹杂着温暖点点灯火,仿佛用深蓝色蜡纸剪裁出来儿童画,朦胧而温馨。少商坐在后面车中举着车帘看去,入目是几位兄长满面笑容,她弯起嘴角。
数月未见,程府众人确都有不小变化。
青苁夫人白,三位兄长和程姎都高,两个弟弟从胖不触骨晋级为荷叶糯米排骨,变化最大要数程母,不但气色好许多,原本满脸横肉衬着眼细如缝,看人时透着股郁结不散戾气,感觉时时要找人茬似。如今却因数月劳作,肉身结实紧致,连带面庞都小圈,笑起来居然很是慈祥——充分说明运动使人快乐。
程始跪倒在程母膝前,满嘴宽慰之言,程母也照例将儿子从头到脚摸通,判断确无伤无痛这才宣布开饭。罢席后,众人团坐处闲聊。程母记挂幺儿程止近况,有心要问少商,可碍于颜面直忍着;程少宫连连向孪生妹妹作眼色,少商全当看不见。
曲至半,程咏已叫僮儿搬出心爱长琴,程少宫从腰间取下枚精致黑陶圆埙,前者拨弦,后者按住埙孔吹起,双双合到少商笛声中。
程颂不
程咏忍不住道:“不知三叔父和叔母这阵子可好,嫋嫋你倒是说说呀。”
少商恭敬道:“禀兄长,早知大母惦念叔父叔母,是以带名口舌灵便仆妇。这几个月她直服侍在叔父叔母身边,听到看到不比少。从明日起,就让她巨细靡遗说与大母听,不是更好?”
程母虽然不满意少商态度,但想想若非让这死丫头说,必然不甘不愿说不上几句,于是她便扯扯嘴角,勉强点头。
程始扭头用力瞪女儿眼,用眼神责骂这倔强不省心小祖宗!
少商却笑嘻嘻道:“阿父,吹首曲子给大家听罢……堂姊,兄长,你们不知道,学会吹横笛啦,连阿母都说不坏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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