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甫仪见这小小女孩神情多变甚是有趣,便诚恳温言道:“老夫没有旁意思。不过是…唉,想见你叔母,但想她并不愿再出现在她眼前。你是她身边亲近之人,和你说说话,便如见到她般。”
少商听他言语恳切,姿态又放得低,心想这人是袁慎老师之,大概率是有点来头,可以话尽量不要得罪,于是只能憋着气点点头。
山坡平缓,皇甫仪负手走在前头,少商默默跟着,至今仍然不大明白情形楼垚在后面十丈左右处牵马相随,其后再是大堆护卫和奴婢。
谁知还没翻过山坡,却见山顶上建有座高大宽阔亭子,檐顶铸有青铜麒麟,其下六棱八柱,伸展延伸开来。
亭中有两个青年男子,穿浅蓝色文士袍那位手持卷竹简,面朝东边山岭而站;另位身着素白色对襟暗纹锦缎襜褕,鹤势螂形,侧脸俊美依旧,静静坐在石桌棋盘前,手搭膝,手腕拄石桌,白皙指尖惦着粒漆黑。
知发生何事。
“慢着!”皇甫仪忽提高声音道,捻须微笑道,“你可知,这辆轺车是赠与你叔母?”
少商冷着脸:“那又怎样?!”她心里万遍痛骂猪蹄叔父,真是坑侄女不商量,还坑完次又次!
皇甫仪上前几步,缓缓抚摸那弯曲优美车轴,道:“听闻她腿伤,为免她出行不易,特意打造这辆轺车送来给她。谁知却叫你叔父送你?”
少商不乐意:“大夫说错。这辆轺车不是叔父所赠,是叔母赠!”三叔父虽说脑子不大好,但颜值高身材好性情单纯真挚,叔母爱他爱不行。时过境迁,你个死老头还想怎样?!也不数数你脸上皱纹!
——少商见这两人,顿时腿如灌铅,脑如岩浆狂涌,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。
还是袁慎先看见他们,姿态优雅朝皇甫仪躬身作揖,道:“夫子,您该饮药。”
明明少商就
“至于叔母腿伤,大夫不必担忧。从包扎,换药,甚至吮吸伤处脓液污血,叔父都是不假他人,概事事亲为。”这种话,哪怕句句属实,般小女娘也绝难启齿,但少商心硬皮厚,此时为着猪蹄叔父脸面,也是拼。
果然,皇甫仪闻言脸色大变。不过短短会儿,他又恢复风雅自在模样,只苦笑着连连摇头。他沉吟片刻,道:“论辈分,也算你半个长辈。翻过这山坡,就是陛下曾驻跸过别院,女公子不如同去谈。”
少商连连冷笑:“叔母和说,她曾叫你答应,以后请您或您身边任何人都不要去找她,也不要写信或送东西给她。是以,就不必谈。”这对师徒副模样,提要求理直气壮,全然不管人家受不受得。
皇甫仪微微笑:“你叔母果然待你亲厚,什都与你说。不过上回善见托你传话后,你叔父就来信说,老友之间尽可相见无妨。”
少商咬牙切齿,恨不能把猪蹄叔父拖过来,bao揍百遍呀百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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