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止压低声音,又道:“说起来,那王淳也不是甚好人,若非是他,宜阳之战时万家兄长何须假作腿疾!今日他女儿又当众羞辱嫋嫋,何尝不是有意为之!”
桑氏接着道:“这件事从头到尾嫋嫋都安排毫无破绽。外头人便是听说过‘叠骨桥’,也无论如何想不到其中缘由,怎看都是她们咎由自取。兄长和姒妇尽可放心!回头咱们好好跟万家诚意致歉,因着少商鲁莽,险些连累他家。”
夫妇俩你言语,句句替少商开脱,萧夫人又不是傻子,如何听不出来,却言不发,只拿眼睛去看丈夫。
程始长出口气,才道:“这事不能就这样算,这回要罚她。重重罚!”
桑氏急道:“兄长……”
助之事,可不就得将腔情意都灌注到那程姎身上?元漪自觉自己恩义两全,大公无私,夫婿和孩儿都该明白才是,可闹来闹去,全家都不买她账。元漪也不想想究竟是何缘故,只知味弹压,母女俩如坚冰遇铁凿,如何不闹起来。”
万松柏心里赞同老母,但又怕程始为难,忍不住道:“可是阿母呀,这样来嫋嫋非受罚不可!”
万老夫人淡淡道:“人生世上,若不能敢作敢当,那还是趁早偃旗息鼓,老实过日子好。嫋嫋既做下,就该承受叫人看破风险,难不成只吃肉不挨打。慢慢来吧,道道关子闯过去,就知道自己路该怎走。”
万松柏怔怔望着老母伤残面容——难道母亲是在说自家?正因父亲在世时她不肯低头弯腰半分,在县里树敌太多,父亲骤然过世时他们母子才会四面楚歌。
……
程始抬手制止她说下去,字句道:“你这样喜爱嫋嫋,关怀她,教导她,你不知心中如何感激。”
桑氏眼眶有些湿,低头道:“兄长您别这说,只是觉得与嫋嫋投契。”
程止赶紧去看萧夫人,却见她依旧默然端坐。
“知道嫋嫋在外面受
万氏母子没有猜错,程家眼看又是场大闹。
程始和萧夫人自得知消息后,直处于默然状态,夫妻俩对坐足足半个时辰。萧夫人原本想说‘被说中,她总要闯出大祸来’,顺便在丈夫跟前得意番自己先见之明。也不知为何,这话梗在她喉头,怎也说不出来。
随后,程始默默起身,出去吩咐圈,又叫青苁请来程止夫妇,细细告知坠桥落水之事。程止和桑氏大吃惊,面面相觑,夫妻俩从彼此眼神中看出对方意思。
程止硬着头皮道:“其实吧,这事也无甚恶果,那群小女娘们不过狼狈些,看众位大人并不放在心上。”今日宴席后半段几乎是牛皮盛宴,大家越吹越稀奇,作为当年货真价实美少年,程止深深感叹番诸位大人脸皮之厚。
桑氏也道:“幼时读到过‘班公造叠骨桥以助楚君’数语,可那桥究竟长甚模样却不曾见。也就是万老夫人,见多识广又心思细密,那些小女娘哪能知道!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