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夫人虽不算交游广阔,但也需时不时带万萋萋出门筵饮,这时少商就会漫无边际满府乱走,好奇探索周遭古式建筑,其中最叫她感兴趣是座小小木桥。
这座弧形小桥不过丈余宽,七八丈长,高高拱起,宛如弯新虹,通体木制结构,而无有根铁钉或片铜楔,全靠木匠高超技艺和精准计算,长短宽窄不木材上下左右互搭互楔,层层交错而成。
有回和万府管事闲聊,少商得知之前布氏族叛逃案中,这座小小木桥受过来搜家兵士冲击撞打,如今已有摇坠之感。偏这桥做精巧,不是寻常工匠修补敲打番能成,管事说只能全拆,再重建座。
少商暗叹可惜,这日独自午憩时,她忽然心中动,求知精神发作,连忙披衣起身,屏退左右,小心翼翼爬到桥底下查看——桥下小溪不足半尺深,薄薄冰面下水流缓动,底下铺五彩石子隐隐可见,想来这桥和溪水原是作观赏用。
少商蜷曲身子,弓腰猴背,努力仰着头,抬手去摸那几处要紧关节。过半晌,她微微笑。根本不用费力找工匠拆除,只需抽掉几根小小梢木,过不多时那座木桥就会自己散架;要重建也容易,因为她已可以原模原样画出这座桥结构图!
专业能力和进取精神感到失望。
叹息完,她继续抓少商去玩。
若非冰面不牢,她还想拉少商去冰嬉,甚至偷坛万松柏藏酒,两个女孩喝酕醄大醉,又备下几只五彩雄鸡,打算等少商不是猪头就带她去市坊斗鸡场见见世面。
两个女孩玩耍欢天喜地,万夫人欲哭无泪,忧心待少商回家后,萧夫人发现原本虽然顽劣但诸事不通女儿,去趟自家小住,回来时已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。
这时候,少商作为有自制力成年人灵魂就显示出优势。稀里糊涂快活几日后,她忽向万萋萋要笔墨木简,又开始每日读书习字两个时辰,坚持学完才能玩耍——刚刚才学会古文字,记忆还不牢固,可不能忘。
正想到得意之处,少商忽闻听头顶侧畔岸上传来荦荦脚步声,她立刻意识到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走来。少商顿觉尴尬,到人家家里做客,却满身泥土趴在桥下东摸西摸,在古人看来,这该是什怪癖。想想,她索性不出去,打算等人走后再爬上去。
那群人边走边说,步履缓慢,话声由远及近,当前正
开始万萋萋还想强拉少商去玩闹,却抵不过少商雄辩滔滔。
“这世上有两种朋友,种叫狗肉之交,平日里吃喝玩乐,要紧时没半点用处;种叫肝胆相照,就是看见朋友有难处,可以舍身相陪。”
为肝胆相照,万萋萋只好舍出身体——陪少商道学习。
万夫人立刻不哭,赶忙向婆母表示:您老真知灼见,简直高瞻远瞩高屋建瓴天赋异禀天纵之才……然后被万老夫人不耐烦赶走。
不过少商也有落单时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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