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商字字铿锵,目光巡视周围圈,适才出言讥讽小女娘俱避开眼光,不敢与她对视。
“们三人,都不识得这点心,难道是羞耻之事,要惹诸位阿姊嗤笑连连。”少商步步进逼,众女孩已是句话都说不出口,有几个甚至已露出惭色。
少商唰推开食案,声音里隐含怒气:“
尹姁娥正和万萋萋斗鸡似互相瞪眼呢,听这话,散漫道:“程家妹妹,你说吧。”她想在座小女娘中,就数程少商年龄最幼,又能说出什来。
“今日尹家宴客,们程家是接柬书而来,那柬书是阿姊家发吧?”
谁知少商上来就是这句,尹姁娥有几分不自在,嗯啊两声。
“们程家是好端端受令尊令堂延请来做客,不是缺吃少喝来尹府蹭口这金丝燕窝枣吧?”少商态度依旧很和气。
尹姁娥心下已知不大好,努力挤笑道:“程家妹妹好厉害嘴,这话说,倒像是等刻薄你们……”
疾苦罢!”
尹姁娥侃侃而谈,身旁众狗腿们立刻连连击案附和——
“粗鄙女子,还当茹毛饮血是美名呢!”
“她们以为都城是何地?不过碟点心,要是叫她们瞧见真正豪富之家,岂非眼珠子都得掉出来啦!”
“自己没吃用过好东西,就见不得人家吃好用!这是妒忌!”
“堂姊自幼长于乡野,邻近几个县都受兵祸,人丁田地这几年才渐渐复养起来。即便是大户人家,也恪尽节俭之义,不是吃不起,而是不愿费这十几道工序来做点心,这是罪过?”少商盯着尹姁娥,脸色已冷。
尹姁娥笑不出来,众女孩们也渐渐静下来。
“倒是长于都城,可家父家母在前面血里火里搏杀,难道让们在这平安都城里大吃大喝?!所以,也没见识过这金丝燕窝枣,这是错处吗!”少商渐渐提高声音。
尹姁娥将微微颤着手指藏入袖底,她身旁婢女看不好,连忙偷偷溜出门去。
“萋萋阿姊家并不逊于尹家,可她也没见识过这点心,难道是因为万家用不起。不是。是因为这十几年来她直随父征战在外,每日跟着万伯母抚恤伤亡兵卒家眷,安顿逃难百姓还来不及,哪里有闲情逸致费十几道工序做点心。”
“这体察百姓疾苦,怎不自己穿上破衣烂衫,也去田里耕种,吃糠咽菜呢!也不知舍不舍得那身金银宝玉!”
……
少商暗叹气。那些死小娘皮虽是冷嘲热讽,但也不全是妄言。尹治谨慎,日常并不夸耀豪富,真正豪富世家如虞侯之流,每顿饭食必费上万钱,女眷们倒出来梳洗水脂粉膏都能熏香整条后溪,那才是筵酢如水,靡费如雨,尹家这才哪儿到哪儿呀。
万小姑娘虽然斗志昂扬,但显然选错战术,对付这种贱嘴皮,绕什弯子呀,就该单刀直入,刀穿心。然后结束战斗。
“尹娘子。”少商忽然提声道,“小妹年幼言微,不知能否道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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