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夫人沉吟片刻,道:“有些事,回去叫你兄长讲与你听。”
少商惊,三兄弟喜,程颂与程少宫更是喜形于色,皆心想母亲与妹妹能和好真是再好不过。萧夫人赶在他们开口之前道:“咏儿你来说。”又对次子和三子道,“你俩闭嘴,听你们胡说,还不如什都不知道呢。”程颂与程少宫憋笑称喏。
萧夫人又转过头,柔声道:“姎姎,你也去。以后在这天子脚下交际,该忌讳什,该避嫌什,你都听听。”程姎高兴屈身称喏。
自程咏以降,三兄弟喜色莫名砍半。
站在后头桑氏默默摇头:果然人无完人,像萧元漪这样文韬武略女中豪杰,在处理儿女之事上居然这样大意自负。
白,颜若朝华;桑氏正站在她身旁给她拉直皱起衣裙。
萧夫人不悦看眼,再去看程姎,只见她身着件朱红织锦三绕曲裾深衣,边上裹着三指宽金色绣缎,何其明丽。
——她明明为两姊妹准备样衣裙饰物,好让她们今日穿戴出来。谁知她那不省心女儿装傻,反而穿上桑氏赠送绀碧色二绕曲裾配雪色百褶内裙。
倒不是不好看,不算性情恶劣,这孽障容貌实是没说,近日又长高不少,翠衣雪肤小小女孩,那婷婷袅袅站,当真稚弱柔娆,见犹怜。
就这下车不到十息功夫,已有几位经过华服少年瞥眼过来偷看。程始昂头挺胸走在最前头,故意装作没看见,心中得意难言。夫妻多年,萧夫人如何不知丈夫所想,心中不住摇头。也是,女儿貌美,做父母自是有面子。
只有少商全不放在心上,凡事得偿所愿就行;她自小冷言冷语不知受多少,若事事敏感,她哪里活到翻身吐气那天。
街道两侧楼坊上挂着最多就是笼灯和走马灯。
笼灯是直接在合抱大小圆形灯架内点上炽烈焰火,粗壮灯框外裹上各种染色羊皮,朱红,碧绿,嫩黄,湛蓝,今夜不少楼主店家为求灯火辉煌,引人瞩目,会将数个巨大笼灯吊成几串,垂挂在门面外。
时人崇尚古朴大气之美,这街道市坊宽阔敞透,最窄处也有二丈宽,两旁五十步盏树立着人高灯炬,以尺余铜盘盛满火油高高架起,其中点起熊熊烈火,把这冬日寒夜照犹如喧闹如白昼。
程始对着那火油铜盆看半天,喃喃道:“……陛下这次很下本钱呐。”这许多火油,条街全加起来,可是不小耗费。
少商白嫩小耳朵抖,忙问:“阿父,咱们陛下很节俭吗?”
不等程始张嘴,萧夫人眼风已经扫过来,少商连连摆手:“行行行,不问还不成吗。天地君亲师,哪个都不能妄议!”这也不行那也不行,这老娘们可真够烦,莫不是祖上做十八代教导主任吧!
程始耸耸肩,他从不在众人面前和老婆不对付,打算回去再跟女儿讲,然后把揪过程止拉到行人最前面去哄程母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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