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沈母想聘钟家姑娘为长媳,谁知钟夫人却瞧上两广总督周大人之子,现在京城读书。门第是好门第,可周家是四世同堂,三房共住,家里叔伯兄弟妯娌小姑表亲大摞,绣巧听几遍都没记住谁是谁。
钟家姐姐直跟她要好,出嫁后没少回娘家哭诉夫家日子难过,每日从早到晚,累得刻不得歇息,吃不得好吃,睡不得好睡,几乎快撑不住。
绣巧觉得吧,倒不能怪周家不对,人家就是那样人家,实则该娶像大嫂和三嫂那样媳妇;自小训练有素,知道怎样周旋妥帖,大帮亲戚招呼起来游刃有余,绝无半分露怯——像她家和钟家这样,半路,bao发,怎能相比。
记得那年阖家团聚过年,又恰逢老太太大寿,家里摆三日流水宴,又有唱堂会,邀杂耍,僧尼念经祈福,前后有五六十户人家来拜寿。
每家是什来历,上门女眷是什辈分,该怎称呼,摆座位时怎排序,哪几家素日不和,不该坐道,哪几家是姻亲,血亲,转折亲,该坐道,有几位老夫人闻不得什香,有几位夫人吃不得什,前头车马怎停靠,喂养饲料,招呼小厮车夫,里面婆子怎样迎客,安置丫鬟,贴身物件……
不足,就是成亲已近两年,她还未有身孕。
夫婿和香姨娘待自己这样好,想想都觉得对不住他们,绣巧含着泪提出,要找个好生养丫头开脸;话还没说完,就叫香姨娘训回去。
“傻孩子,成亲三四年才开怀妇人多去,你们才多大,再说,家里儿孙那多,不差你们传宗接代。你着什急呀!”
绣巧心里感动,却愈发过意不去,就天天瘦下去。夫婿看不下去,便决意去求老太太帮忙,找白石潭贺家老夫人给看看。鸿雁来去,老太太来信答应,还道贺家老夫人半年后会进京,到时她豁出老脸,再请人家劳驾回便是。
“真,真能行?!”绣巧噙着泪水,满心希冀。
她那神奇大嫂,连鬓发都没乱丝,汗都没沁点,始终笑得那样得体亲切,轻轻松松就把里里外外安排得周全完美,边在门外向十几个婆子分毫不乱地
夫婿为宽她心,拍着胸膛将那位老夫人医术狠狠夸通。
“你不知道,当年大姐姐也是五六年没有身孕,叫贺老夫人瞧过后,举得男,三年抱俩,眼下都快四十,还收不住呢,这不,又有身孕!这些年,咱们光是给大姐家外甥和外甥女压岁钱,就好大份呢!所以,待这回请贺老夫人瞧过后,咱们也可着劲儿地生,好歹把本钱都要回来,不然岂不吃亏!”
绣巧生性老实质朴,当下破涕为笑,不疑有他。
沈母知道这事后,也是感动地红眼眶,连声对沈父道:“老头子,当初说什来着?这才叫书香门第,有规有矩,有情有义,那些动不动三妻四妾,不过是假斯文,假道学!”
笑会儿,又忍不住拿钟家闺女说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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