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回话,明兰神色淡然坐在炕上,缓缓吃着川穹白芷炖鱼头汤,低声道:“是不是太狠心?”她轻摸着肚子,感觉那有利规律胎动——她永远,永远。也不会让那老妖婆再见她得孩子。
崔妈妈淡淡道:“上回府里起火,大夫人连桶水都没叫人提出来呢。也该她明白些,总不能老这山望着那山好。索性断这头,免得怕太夫人找她做耗。”又道:“娴姐儿倒是个好孩子,不枉夫人白疼她场。”
明兰点点头,“妈妈记得不。去年出初拜岁时,祖母见娴姐儿,也说她福泽深厚。”
崔妈妈瞧瞧屋角滴漏,转头道:“看林太医也快来,夫人还是快躺回去罢。”
明兰摇头苦笑,做戏要全套,才能效果显著。小桃扶她躺下,边替她揉着小脚,边疑惑道:“要是叫林太医瞧出夫人没事,那可该怎办呀?”
姐儿歪头想想,“二婶不是说‘怕见她’,‘怕再放把火’?娘不如直说,反正娘也只是传话。”顿顿,她小小脸庞上露出种孩子气讥讽,低低嘟囔句,“反正,也不是算多冤枉。”
听到前面几句,邵氏险些跳起来,正要尖声训斥,待听到最后半句,她忽又偃旗息鼓,无力喟叹几声,然后叫外头丫鬟进来,服侍自己冲忙梳洗,对镜整装,站在门口深吸几口气,狠狠跺下脚,出门而去。
再见太夫人,只见她已等万分不耐烦,见邵氏当即冷笑:“多日不见,连你也金贵?不过传句话事,折腾这半天才回来!”
邵氏依旧怕她得很,几乎想转身逃跑,想起女儿将来,只能鼓足勇气,结结巴巴将明兰‘惊病吓情’诉说并夸大番,当说到‘放火’云云之时,太夫人涌上满脸戾气,目光凶狠叫人不敢正视。
邵氏虚脱着才把话说完,最后道:“弟妹说,她…她,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见您…逼急她,她就去娘家,还有沈家郑家搬救兵。”
明兰正想躺平舒展四肢,噗嗤笑出来,崔妈妈揉着小桃脑袋,无奈道:“傻孩子,林太医那聪明乖觉大夫,见夫人躺着哼哼,还能愣说夫人没病不成。”
哪怕寻常大夫,看见病人无痛呻吟,也多会婉转表示部分同意,顺带狠宰笔,何况林太医这种德艺双馨顶级人才乎?
此后两日
她喘上口气。几乎用尽这辈子所有胆量,连看都不敢看太夫人,哆哆嗦嗦道:“…反正,您也闯不进去…不如就…就回去罢…”
太夫人脸色铁青吓人,仿若副青铜面具,直吓得邵氏几要跪下,只听她短短冷笑几声,上下打量邵氏和厅中仆妇几眼,“好好,记下!”
说完这句,她转身就走,再也没回过头。
邵氏瘫软在地上,直至仆妇将她扶出厅堂,冷风吹,她方才觉察出背心片冷汗。
廖勇家很细心,瞧出邵氏满头冷汗,回头便嘱咐婆子熬煮姜汤。另定神汤药送去,然后才赶紧去明兰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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