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兰扑哧笑出来
顾廷烨整个人僵下,才苦笑道:“怕你担心,想迟些告诉你,没想你自己猜到。”
这也不难猜——丈夫每天晚归,拿宵夜当晚饭吃,忙脚不沾地,皇帝阅兵愈发勤快,沈国舅几乎吃住在军营,自己虽因养胎不曾出门,可从京城市井到各武将家眷气氛变化,她还是能感觉到。
“皇上怎挑这时候用兵?天寒地冻,眼看要过年呢。”明兰嘟嘴,心有不满。
顾廷烨让她靠在自己怀里,下巴搁在她头顶上,低声道:“现下先到陇西聚兵,稍事整备,待过隆冬,草原上食物匮乏,就该是羯奴大肆劫掠之时。咱们赶早步守着,兵发几路,趁羯奴熬不住出来,就能网打尽。”
明兰不语。
们祧上炉子香火就是。”
明兰听笑道:“这倒是,都是自家人,石家大哥是真心实意人,这最好不过。”她早听顾廷烨说过,石家父母早亡,石锵由长兄带大,两人虽是兄弟,情分更像父子。
想到车三娘年少孤苦,颠沛流离,如今终得个好归宿,明兰不胜唏嘘,柔声道:“……姐姐好好保重身子,以后福气大着呢。记得那年在船上,石家大哥还说,要给姐姐做好看刻丝衣裳穿呢。”
车三娘摸着自己袖子,光滑绵密触感,栩栩如生刺绣着喜鹊登枝,不禁笑叹道:“那没心眼傻汉子,如今恨不得叫天天穿刻丝衣裳。说句不怕妹子笑话……”她压低声音,“这刻丝料子好看是好看,可觉着呀,还不如还棉布衣裳舒服呢。”
想起后世人崇尚天然纯棉布料,特意要买粗布亚麻,明兰捧着袖子,笑乐不可支。
朝廷大军好比正规军,羯奴好比游击队,这帮散贼匪寇总趁大军退走后,疯狂劫掠关外百姓,而朝廷大军又不能永远驻守在边关,要决战,最难就是捕捉游击队主力。
“石家兄弟此次上京,也有差事罢?”她问。哪有快入冬来北方。
顾廷烨点点头,“趁内河河面尚未结牢冰,赶紧叫先把粮草送过去,官船不够。”
明兰摸自己肚皮——预产期在明年五月,她心里酸楚要命,却不能叫丈夫跟老板请假,只能低低道:“……你什时候回来?”
这次回应是深深叹息,男人语气苦涩:“快话,明年三四月,慢话,不知道……若未归,你只能自己生。”
晚上明兰请邵氏和车三娘道吃晚饭;又叫人在外头摆桌简单酒席,石氏兄弟,顾廷烨,加上公孙老头,四人齐吃酒。
四人边喝边聊,直到深夜顾廷烨才回屋,竟发觉明兰倚在床头看书,顾廷烨赶紧脱下发寒外衣,搓热手才靠过去,“怎还不睡?仔细伤身子。”
明兰慵懒坐起来,微笑道:“适才已睡过阵。”
男人抚着妻子柔软头发,语气温软:“都是不好,叫你睡不踏实。”
明兰没有答话,睁着又大又亮眼睛,静静道:“……你什时候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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