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兰笑道:“爹,非无礼。丑话总要说在前头——”她转身朝王老夫人,“叫康姨妈回家,倘若她跑,怎办?”
王舅母差点笑出来,连忙忍住。王老夫人十分不悦,沉声道:“念你年纪小,又为祖母重病而急昏头,这才胡言乱语。什叫‘跑怎办’,你当王家是市井小贼?都是高门大户,什不能好言好语说!”
明兰语带讥讽:“这可难说很。下毒都做出来,还有什不能。倘若姨妈真跑,难不成还叫爹击鼓报官,满天下张榜通缉去?”
王老夫人面上阵黑气,转头对盛紘道:“姑爷,你这闺女倒是有规矩很呀!对长辈咄咄逼人,这把年纪,她句都不肯让!”
盛紘却并未立刻答话,而是若有所思看女儿眼。
此时屋内并无许多婆子丫鬟伺候,眼看康姨妈便要撞上墙,只见刘昆家斜里刺出,堪堪堵住康姨妈,双臂死抱住不放。她自小在王家内宅服侍,对这位大小姐习性十分解。王氏出嫁时她并未立刻陪去,是以亲眼目睹康姨妈婚后回娘家哭诉几场好戏,无非哭二闹三上吊。从王老夫人说出那番话后,她就暗暗注意着康姨妈举动。
刘昆家被撞胸腹生疼,艰难吐出口气:“姨太太怕是累。”
王舅妈上前几步,把拽住康姨妈另条胳膊,急声道:“说是,大妹妹糊涂,先下去歇歇罢。”连那种话都说出来,只差没指着娘家骂嫌贫爱富,攀附讨好有权势小女婿家,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甚好话,还是赶紧拉下去好。
康姨妈被挟得动弹不得,只能嘴里断续嚎着‘要死,让死’之类。
祁妈妈脑子甚是灵光,赶紧道:“舅太太说是,家太太又惊又疲,说冲撞言语,万请莫要见怪。不如叫先伺候太太回去歇息罢。”先逃出去再说。
适才明兰话与其说是给王家人听,不如说是给自己听。如今女儿心为老太太讨公道,倘若不能叫康王氏受惩,她必不肯罢休。这死丫头亲爹都敢顶,娘家都敢封,真叫康王氏跑,没准她立刻就‘击鼓报官满天下张榜通缉’去,到时才是丢脸丢大发。
两害相权取其轻,他避过岳母
王老夫人心中动,正要点头,明兰笑呵呵道:“盛家虽不如康府根深叶茂,可供姨母歇息屋子却是不少,祁妈妈可以陪姨母到厢房歇歇。”
祁妈妈搀着康姨妈胳膊,笑道:“叨扰这许久,哪好意思再麻烦呢?再说,到底是自己家里歇舒服。老夫人,您说呢?”
王老夫人也希望大事化小,总得先把这火药桶闷住才好,便对盛紘道:“好女婿,你大姨姐如今是糊涂,不若叫她先回去?旁事,咱们来说。”
盛紘正要点头,已听见明兰抢话道:“这断断不成!”
王老夫人被明兰三番两次抢白,言语逼迫,早是心头不快,盛紘见岳母神情不好,忙喝道:“休得无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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