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嘛,盛老太公虽是幼年丧亲,自小流浪乞讨,据说依稀还记得自己爹妈,但再往上祖宗就死也记不起来;他又没韦都统胆量,敢叫老婆把祖宗三代概编好后上报朝廷听封,所以盛家祠堂牌位实在挺寒酸,加起来都不满串葫芦娃。
所以当明兰站在顾家祠堂里,股莫名自卑之意油然而生。
幽深庄严高柱大堂,坐北整面墙都打铸成供桌祭台,八九寸高阶梯状牌位格层层往上垒,足有十七八层高,看着密密麻麻牌位,明兰不由得阵气短。
秦太夫人已在祠堂,她见顾廷烨和明兰,便微走几步,温雅而笑道:“昨日可累坏吧,好,赶紧来上香磕头吧。”
丫鬟早在供桌前备好蒲团和线香,明兰视线溜过去,只见最下排正中间有块颇为簇新,上书着‘先考顾公偃开之位’。明兰心里然,在顾廷烨身旁亦步亦趋跟着,恭敬在蒲团上跪下,然后焚香祷告,最后将线香放入鼎炉,方才礼毕。明兰侧脸,只见顾廷烨定定望着最下方靠右块陈旧牌位,上书着‘先妣顾门白氏之位’,他眼神微微黯淡。
句:“自是先拜父母。”
这句话涵义太深刻,太模糊,首先,他爹早挂,其次,他妈挂更早,再次,他现在妈是后妈,风传继母子之间关系还不很和睦。
明兰十分纳闷,这种情况下,该怎样理解新领导话中意呢。
正胡思乱想着,门外忽来位身着暗褐色素纹锦缎褙子管事妈妈,站在门旁掀帘子丫鬟轻轻福福:“向妈妈好。”
向妈妈面孔白皙,眉目和善,进门朝顾廷烨和明兰福福,微笑道:“二老爷,二夫人,太夫人说,请先去宗祠祭拜老侯爷和白太夫人,她先去等着。”
明兰再定神,只见顾老爹牌位旁放着两块略小些牌位,块是
顾廷烨笑着回道:“有劳妈妈,们这就去。”笑容很和煦,但没到眼睛。
明兰忙叫丹橘拿红包塞给向妈妈,向妈妈满脸笑容接过,然后恭敬告退;大约是她对向妈妈笑殷勤些,引顾廷烨淡淡看她眼,随后行人簇拥着向宗祠走去。
所谓祠堂,就是摆放祖宗牌位并且让人祭奠地方,古代是个论出身论祖先时代,据说谁家祖宗牌位越多,祖宗越风光,就表示谁家越源远流长,是世代名门。
当初在宥阳祭祖时,明兰跪在下面闲极无聊,曾细数过盛家祖宗牌位,结果——哎!难怪以盛家声望财势,在家乡依旧不敢充老大。
听品兰八卦,传说盛老太公根本就是小乞丐出身,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,日听个兼职要饭算命先生说书,言道:盛世即将至矣。群饿惨兮兮小乞丐心中生起希冀,老太公这才咬牙活下来,后遂以‘盛’为姓,顺带给自己起名字。不过,品兰八卦十成里面倒有九成是虚构,原因是她也不耐烦在祠堂长跪,幽怨之余便肚生诽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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