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弘文笑,松口气,跟在后头走着:“小生才疏学浅,自当另请大夫,有药吃药,有病看病便是。”
“若是表姑娘三天两头犯病,也不好天天请大夫,只消你去瞧瞧便好。”
“既是宿疾,家中必常备药材,熬上碗送去便是。”
“若表姑娘吹箫弹琴念怨诗,声声入耳,丝丝出音,哭煞是可怜,非要你去安慰。”
“调丝竹本是雅事,但得节制,不可扰旁人清净才是,不然便是存心闹事;至于可怜之说,表妹自姨父流放之日起便可怜,那几年不在她身边,她不也活过来。”明兰倏然停住脚,定定瞧着贺弘文,冷声道:“你别装傻,你知道在说什。”
花郎,谁知文官也没好到哪里去,新婚没多久,盛老太爷就领个美妾回来,还羞羞答答解释说是上峰所赐,不好推辞,还希望妻子很贤惠帮他照顾妾室;婚姻失败之后,老太太对文官操守也失望,又转而倾向起非主流从职人员,例如,贺弘文。
“……明妹妹…明妹妹…”
明兰这才回过神来,只见贺弘文正羞涩瞧着自己,连声轻轻叫着,明兰定定神,微笑道:“什事?请说。”
贺弘文陡然黯淡眼神,低下头去,过会儿才缓缓道:“明妹妹定是气,不然不会这般说话。”
废话!该说早说完!不过明兰嘴上却道:“弘文哥哥,哪里话说,没这回事。”
贺弘文也站住脚步,正面站在明兰面前,淡褐色面庞全是不安:“明妹妹,也知道你在怨什?那日去见表妹,她瘦剩下副骨头,只吊着口气等,连话也说不出来,只用眼睛求着,是个软弱无用,没子硬
贺弘文忽然停住脚步,双眼睛热切瞧着明兰,喉头滚动几下,似乎激动万分,却又久久说不出来,好容易才道:“明妹妹!知你是生气,但请听言!”明兰也住脚步,静静等着,贺弘文吸口气,鼓足力气道:“…不敢说自己有多明白,但至少也清楚自己想娶是谁!诚然将表妹当做亲妹子,绝无半点男女私情,可事已至此,不能瞧着她去死,便只能委屈你!可是,请明妹妹定相信,贺家与表妹而言不过是个安身之所,她能衣食无忧,但也……仅止于此!”
贺弘文情绪激动,语无伦次说许多接纳曹锦绣无奈,也含蓄说许多将来会对妻子心意保证,明兰始终静静听着,既没有感动意思,也没有嗤之以鼻讽刺,贺弘文看着明兰样子,渐渐有些沮丧:“明妹妹,始终是不肯信。”
明兰轻笑下,摇头道:“信不信,不是听你怎说,而是看你怎做。”
“自然说道做到!”贺弘文面色泛红,鼻尖微微沁出汗来。
“比如说…”明兰没去理他,转过身子,再次缓缓走起来,自顾自道:“你与妻子在下棋之时,表姑娘忽然头疼脚疼肚子疼,要你过去瞧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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