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厅堂上便如忽然起阵冷风般,贺老夫人脸上笑容渐止,目光扫过下首贺母,贺母低着头,有些不安挪动□子。
贺二太太看婆婆微微颔首,才高声道:“还不快请。”
明兰抬眼去看盛老太太,只见她神色如常,毫不在意,便也稳稳坐住,过不多会儿,个婆子打开帘子,进来两个女子,当前个妇人年约五旬,面相衰老,纵然擦着厚厚粉也遮掩不住黑黄粗糙皮色,只眉眼间与贺母有几分相似;后头个女子年约十七八,低低垂着头,弓背含首,形相瘦削厉害,身银红锦缎衣裳,只是领口袖口暗金绣纹都褪色,显然是陈旧磨损衣物,露在外头双
太故意瞪眼道:“便是凭你这句话,也得出双份!”
“你这杯喜酒也忒贵!儿媳妇呀,咱们不去!”贺老夫人也装作使性子道。
贺二太太站在婆婆身边,轻轻打着扇子,抿嘴笑道:“母亲别急呀,儿媳妇能掐会算,知道盛府上必有顿喜酒是落不下您!到那会儿呀,便是要出再多银子,您也乐很!”
话中意有所指,眼风还扫过坐在下首明兰;贺老夫人和盛老太太均是嘴角含笑。
明兰所坐位置正迎着风口,十分凉爽,身上刚降下去些热度,闻听此言不禁再度脸上发烧,低下头去不肯说话,对面坐着贺母见她害臊,忍不住轻声道:“二嫂!”然后走过去轻轻拍着明兰肩,温言道:“好孩子,这儿凉,换个地儿坐罢。”
明兰听话站起来,和贺母坐到对面去,然后贺母拉着明兰手,低声问起话来,最近身子可好,可还在做绣活,莫要熬坏眼睛云云,明兰感觉着贺母干干凉凉掌心,觉得十分熨帖舒服,柔顺答话。
贺母边问话,边细细打量明兰,只见她身淡柳青色软葛及膝单衫,下头是雪缎云纹百褶裙,外罩件沈绿色薄锦妆花比甲,乌油油头发挽个偏堕马纂儿,半垂着头发,留着覆额柔软刘海,只簪对点翠镶南珠金银绞死花钿,髻后压小柄白玉缠花月牙梳,便如颗水嫩小翠葱,映着粉菡萏红脸儿,可口想叫人咬两口。贺母心中喜欢,待明兰愈加亲热和气,又低声嘱咐几句夏日注意要项。
盛老太太侧眼看去,见贺母与明兰这般要好投缘,心中又是放心又觉得安慰;抬眼瞧下旁贺老夫人,却见她脸上虽然也笑着,眼中却带几抹郁色,似乎有心事。
花厅外头种着两颗极高大栀子花树,此时正是开花好时节,叶瓣翠绿,花形润白,随着微风将阵阵清香柔柔送进花厅,厅中众女眷品着香茗,听两位老人家说着旧话,贺二太太时不时凑趣打诨,众人都觉心情十分舒畅。
花厅中笑声阵阵,说着说着,贺老夫人便谈到外出采办药材贺弘文,言语中颇为自豪,刚对着盛老太太说到‘弘哥儿该说亲’时候,个婆子急急来报:“曹府姨太太来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