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见女儿收性子,大松口气,前日她瞧明兰指挥家仆清点箱笼或整理物事均十分干脆利落,再看她点起数来连算盘都不用,掰着手指在纸上划两笔就清楚,这才多大丫头呀!李氏大吃惊,再回头看看跟在明兰后头个劲儿嚷嚷‘还没好呀,们去玩罢’女儿,不由得暗暗发
子问问是否妥当,再行事不迟。”
品兰皱着小脸,抱怨道:“母亲老挑错,才懒得问她!”
明兰用力扯住品兰脸,把她皱起来脸拉平,板着脸道:“府里行事都是自有定例,你怎知道自己法子定好?大伯母是经老事,你法子好或不好,她听就知道,总比你做错要好。这是其,其二呀,件差事过人手便有份干系在里头,你上来就剥人家油水,人家如何乐意?自然明着暗着给你下绊子,你若是提前与老太太和太太知会过,便是再老体面妈妈嬷嬷告你这个正经小姐去!”
看品兰还有犹豫之色,明兰最后送句给她:“管家本就不是容易,你没听过‘当家三年,猫狗都烦’?你若是怕事,索性别插手,若想管,便不能怕烦怕难,你如今还是有爹娘祖母撑腰姑娘呢,那些做人媳妇,对着婆婆妯娌小姑子,才真是难呢!”
有些话明兰没说,作为庶女,她比品兰更难,如兰和墨兰可都不是吃素,王氏也未必会给她撑腰。
在明兰看来,多做多错少做少错,想要不错只有不做。
雇员心愿是少干活多拿钱,而雇主目标是让雇员多干活少拿钱,这组矛盾古今相同;不论多会做人主母,只要危害到别人既得利益,那便免不被难看。
拿十万两银子当万两银子家,让仆人活计轻省,月钱翻倍,节假日双薪,年末发花红,外加每年三次海外旅游,只要主母不是过分昏庸无能或被人骗,基本上都会被人称颂‘慈悲仁善’;可拿万两银子当十万两银子家,今天大伯子买个八百两妾,明天小姑子们开个五百两诗社,后天老祖宗捐千两香油钱,家里养上上千口仆妇丫鬟,男人又不会挣钱,那估计只有七仙女下凡才能当好家——人家是神仙,会点石成银票说。
正常做法是,用合理钱当合理规模家,不要奢侈浪费,穷搞排场,也不要过分苛刻,太过精细算计仆妇,当宽松时得宽松,手指缝里漏出个星半点也无妨;在这个基础上,严整家规,规范家仆行为,教导规制家仆守礼,让家风井然,已是上上大吉。
其实品兰很聪明,不过之前李氏教不得法,又不如明兰说入耳,嫂子文氏又隔层不好细说。品兰细细想颇觉有理,回去后便跟着母亲看她理事光景,见母亲指挥人手收妆奁,打赏仆妇,安床备席,天天都有十几个婆子围着问这问那,只忙轱辘般,品兰忽觉母亲辛苦,便乖乖随着明兰道做每日功课:临帖,刺绣;连着老实好几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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