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老太太本要去佛堂，闻言叹
口气，坐在床沿，掀开被子
角，把小人
脑袋挖出来，温言道：“事儿都完？”明兰沮丧点点头。
老太太又问：“吓着？”明兰抬起头，木木摇头：“没有，早知道事，做都做。”盛老太太揉揉孙女头发，哄道：“那又做出这幅不死不活样子？”
明兰埋到祖母怀里，整个脑袋都闷在熏染着檀香衣服里，忽然想起同样味道姚妈，阵心酸，低声道：“祖母，
行个礼，王氏斜挑她眼，冷声道：“好大谱儿呀，听说你整日打人骂狗，与妈妈吵架，和姐妹拌嘴，连主子都敢给排头吃！”
媚儿轻轻颤抖着，忍着道：“回太太话，
…并不敢，只是这屋里规矩与原来不大样，便理论几句，并无吵架拌嘴。”
王氏目中精光大盛，用力拍下扶手，旁边个婆子立刻上前，伸手就是个响亮耳光打过去，媚儿白玉般小脸瞬时肿起半边，那婆子大骂道：“贱蹄子！敢跟太太顶嘴！这是哪里学规矩，再有句便打烂你嘴！”
王氏冷哼声，看刘昆家眼，刘昆家心里明白，高声宣布：“媚儿革除月银半年，降为三等丫头，……拉到二门外，打十板子！”
说着便有人叉着哭喊媚儿下去，王氏端起茶碗轻轻拨动着，动作轻慢，明兰坐在里面动不动，如兰看十分高兴，还时不时扯着明兰袖子道：“你也学着点，别回头又哭着找母亲搬救兵！”明兰强笑着应声，小小手捏成个拳头在袖子里。
最后，王氏叫人拉银杏出来，上上下下用刀子般眼神打量她，银杏已经吓瑟瑟发抖，双膝软就跪下，王氏淡淡道：“你是那儿出来，既然这般惦记那儿人，还是回去吧。”
银杏感觉到这句话里寒意，吓连连磕头，却又说不出话来，刘昆家脸上挂着鄙夷笑，叫人拉走已经瘫软银杏。
王氏处理完几个出头鸟，又高声呵斥余下小丫头们几句，便带着如兰走，明兰几乎是僵硬着笑脸，对着王氏千恩万谢番，送走她们，暮苍斋里忽然安静如同墓地般。媚儿是被抬着回来，明兰叫丹橘去房妈妈处要来药给她敷上，自己个人静静躲在屋子里，平平躺在炕上，目光虚空盯着屋顶发呆。
中午去寿安堂用午饭，祖孙俩默默无言吃过饭，见她神色委顿，老太太也不说话，只由着她，饭后默默喝杯茶，明兰也不肯回去，呆会儿，宛如迷路小狗般找到家般，耷拉着耳朵摸到老太太卧室，自己脱鞋袜，小松鼠般滚进盛老太太暖阁里，衣服也不脱，拱着小身体爬进被窝。
盛老太太觉得好笑，跟着进去看她，只见明兰蒙头蒙脑盖着被子，听到有动静，把被子掀开线敲敲，然后从被子下面只伸出只小手扯着盛老太太袖子，闷闷说：“祖母，你和明兰起午觉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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