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杏性子和气,爱说爱笑爱打听,常跟着翠微奉承,也愿意帮着做活,两日处下来便和小丫头们混熟,九儿有些娇脾气,自管自做事情,和小桃倒很合得来。
“你觉得银杏此人如何?”明兰坐在右梢间里临帖,翠微和丹橘在收拾书架,坐在炕几对面小桃在给她绕线,闻言便抬头道:“人倒
脸划出秀美柔和弧线,露出纤细秀雅脖子,双眼睛便显得很大,幽黑沉静深不见底,这样明净灵动眸子后面藏着怎样心事?当初搬出寿安堂时,老太太不是没看出姑娘身边人手是断档,自己和小桃还有那四个绿都和明兰差不多大,崔妈妈是有家累,不能日夜在内宅,于是老太他当时便要拨人过来,不是翠喜便是翠微,谁知明兰却拒绝。
“…先等等,回头自会向老太太要人,这会儿还说不准。”明兰脸上闪着孩子气般淘气,神色却有些苦笑意味,“总得等人家发招数,咱才好应对。”
当时只有老太太和房妈妈听懂,也苦笑着摇头,丹橘却是团糊涂,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,太太是所有哥儿姐儿嫡母,插手暮苍斋事那是顺理成章,连老太太也说不得什;自家姑娘早料到太太会派人过来,便预留这招。
果不然,第天给太太请安便送人过来,银杏和九儿进暮苍斋,便对着比自己小丹橘摆出大姐姐架子,且又是太太派来,丹橘立刻就得交出明兰屋内权力;还好,那边寿安堂得消息,便及时拨个翠微过来,年纪和资历刚刚好压银杏和九儿头,且是老太太身边来。
丹橘有些后怕呼口气,在寿安堂时她们几个小便常跟着翠喜翠微学东西,如今熟门熟路也不怕,心里对自己姑娘敬佩间更添些喜爱。
“……留着这个空当,好让太太派个差不多;若是开始就留翠喜或翠微在暮苍斋,太太派个更有资历,难不成祖母再添人来压制?那不是婆媳打擂台看,但愿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。”明兰拉着老太太手字句慢慢说,神色坦白无伪,语气有些苦涩。
当时丹橘在门口,听之后心里阵心惊肉跳,盛老太太几十年积威之下,便是当年最得宠华兰大小姐也不敢事事直说,小祖宗欸,老太太可不是你个人祖母,有些话是不能直说;……谁知老太太点儿都没生气,反而疼惜搂着明兰抱半天。
后来丹橘偷偷问过房妈妈老太太会否不快,房妈妈叹息道:六姑娘是真聪明。
老太太活大半辈子,什样人没见过,什样鬼祟又不知道;六姑娘自小聪明懂事,却独独在老太太面前无遮掩,不论好坏,明暗,把心里话坦露干干净净,这是对至亲至爱人才有信任;老太太这多孙子孙女,为何这般疼爱六姑娘,因只有她是真真正正拿颗心来贴心孝顺老太太。
丹橘听,深以为戒,她们做丫头何尝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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