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牧师脸惊讶,在西西里有谁会拒绝接受唐·克罗切保护?于是他又补充句:“也许过几个星期,会有不同想法,那时候就到维拉巴去找你们。”
本杰明诺神父回过神来,他举起双手对主表示感谢。“上帝保佑你,孩子,”他说道,“家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。”他在胸前画个十字,随后就辞别。
图里·吉里安诺知道现在他该离开。那天晚上阿斯帕努·皮肖塔来看他,吉里安诺告诉他要做哪些准备工作,好让他回到外面世界中去。他发现自己像变个人似,他朋友也发现。
院长高兴起来,慈爱随之回归。这小伙子不错,在过去几个月里,他很喜欢他陪伴,他心里感到宽慰,因为图里欠他很大人情,他决不会不知感激。他早就表现出高尚心灵,而且每天都用语言和行动表明他对院长尊重和感激。他不像歹徒那样心狠手辣。如今西西里,穷人、告密者、强盗……各类罪人比比皆是,这个小伙子会怎样呢?院长思忖:个人只要杀过人,碰上同样情况就会再次杀人。院长认为,唐·克罗切应当点化图里·吉里安诺走上正确人生道路。
有天,吉里安诺躺在床上休息时候,院长带来位不速之客。院长介绍说这是他好朋友本杰明诺·马洛神父,说完就离开。
本杰明诺神父非常关心地说:“年轻人,希望你伤已经痊愈。院长大人告诉这真是个奇迹。”
吉里安诺彬彬有礼地说:“上帝慈悲。”本杰明诺神父虔诚地低下头,好像受益者就是他自己似。
吉里安诺仔细打量着他。这个牧师从不下地干活。他法袍连边都特别干净,他脸虚胖发白,他手细嫩柔软。不过他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,像耶稣样与世无争表情,充满基督徒恭谦。
本杰明诺神父声音也是那样温柔和蔼。他说道:“孩子,愿意听你忏悔,并施你圣餐。你忏悔赎罪之后,就能以纯洁心灵走进世界。”
图里·吉里安诺心里在揣摩这个牧师,这个人具有令人崇敬权力。“原谅,神父,”他说,“现在还没有做好忏悔准备。如果这时候进行忏悔,那将不是出自内心。感谢你为祈福。”
神父点点头说:“是啊,那将使你罪上加罪。不过还想提请你做另外件事,也许它在这个世界上比较切实可行。兄长唐·克罗切让问问,你是否愿意到维拉巴去,到他那里去避避风头。你会得到较高报酬,当然,你也知道,只要你得到他保护,当局绝对不敢再伤害你。”
吉里安诺非常吃惊,他所干事情已经传到唐·克罗切那里。他知道自己必须小心。他痛恨黑手党,不愿意和他们纠缠不清。
“这真是荣幸之至啊,”他说道,“感谢你和你兄长,但是必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,必须顺从父母意愿,所以暂时恕不能领你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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