倪双影急得又想打开日记本,连声说:“没有,没有,真没有!连长不信你看吧!”
连长笑,摆着手说:“才不看呢,看别人隐私犯法。你继续写吧,不打扰。走。”
许兵往外走,倪双影在她身后说:“连长,你走好。”
许兵“扑哧”声笑,她转过身来,又忍不住逗她:“好,慢点走。”
许兵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情窦初开倪双影。这个将军女儿,也不知是怎养大,怎干净
他”今天又挨连长训,气得在下边咬牙切齿,从侧面看“他”,“他”脸上肌肉上下直动,真有意思。等等等等。倪双影简直不是在替自己记日记,整个是在给“他”写日记。像那些充满爱心、又极具耐心新妈妈,记录下宝宝举动,乐在其中,乐此不疲。大啊,“他”又在外边吹门哨!
倪双影丢掉手里钢笔,跑到窗子前,探头向下张望。果然是孟勇敢,吹着口哨在下边铁丝旁晾床单。
这是鹵斯拉夫电影《桥》里边主题曲,好像是在跟朋友再见。可口哨里哪有跟朋友分别忧伤呢?简直就是重逢喜悦。孟勇敢把首分别曲子吹得如此轻盈欢快,把倪双影心都吹痒。
倪双影趴在窗台上笑,因为她看见孟勇敢像个孩子似跪在草地上,蒲扇似大手拢成伞状,举在半空中,慢慢地、悄悄地对准只在草地上蹦跳蚂蚱。第下没有成功,蚂蚱个高蹦走。孟勇敢也像蚂蚱那样,蹦着下下地往草地上罩他大网。终于他成功,可怜蚂蚱成他手中猎物。他小心翼翼地从手掌心中掏出那只倒霉蚂蚱,举到眼前,嘴张合地对着蚂蚱说什。他在说什呢?倪双影又笑。
许连长推门进来,倪双影都没有发觉。她太专注,每次她偷偷地看着孟勇敢,都是这投入,很难被什分心。
许兵不知倪双影在看什,悄悄地凑过去,往下看,正好看见孟勇敢咧着大嘴正对只蚂蚱傻笑。许兵心想,这样对蚂蚱都能笑傻男人,到底哪里值得女人爱呢?让身边这个傻丫头爱得这如痴如醉。“哎。”许兵叫她声,又拍她下。
倪双影着着实实吓跳,她身子抖,吓得叫出声来。待她看到连长不知何时站到身边,吐出口长气笑。她拍着胸口说:“哎呀连长啊,你吓死。”
连长明知故问:“你在看什,看得这专心?”倪双影有点不好意思:“没看什。”连长分明不信:“没看什你站在这儿干吗?”倪双影是个实在孩子,不知再说什好,只好望着连长不好意思地笑。
面对着这个真单纯、也真不好玩女孩子,许兵都不忍心再逗她。许兵转变话题,指着桌子上漂亮日记本表扬她:“你是在写曰记吧,这个习惯好。”
倪双影又慌张起来,赶紧去合上日记本。许兵忍不住又逗她:“你怕什,难道写坏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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