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伯汉爬到王渊面前,抱着王渊腿,哭嚎大叫:“王总制,你饶命吧,下次定然不敢。求求你,饶命吧,爹就在贵州当官,他定在贵州关照王家……”
众人听到这话,俱皆摇头不已。
常伦带着县衙皂吏,将李伯汉拖出去审问,而王渊也开始真正表演。
只见王渊望着女婴尸体,突然双膝跪地,
王渊命令道:“郑仵作,你若有把握,就在验尸文书上签字。常知县,你负责审理此案。朝廷有法令,溺婴者流放充军,知情不报者同罪,不可放过任何个知情者!”
“是!”常伦和郑仵作齐声领命。
王绍惊讶看向李伯汉:“竟真是溺死,贤侄你……你好糊涂啊!”
李伯汉直接瘫坐在地,突然又跳起来,指着王渊大喊:“祖父是状元,李家在朝中门生故吏无数,杭州望族皆为李氏姻亲,你不能就这样把流放!”
王渊看向众人:“你们要为他说情吗?”
太监,平时作威作福嚣张无比,把浙江本地*员搞得焦头烂额。谁曾想,竟被总督当孙子呵斥,而且屁都不敢放个就真走。
本来还想为李家求情原轩、梁材等官,顿时眼观鼻、鼻观心,犹如修炼枯禅高僧般闭口静坐。
左布政使王绍必须说话,因为他跟李伯汉爷爷有旧,而且交情还不浅,不帮忙根本说不过去。王绍拱手道:“王总制,钱塘李氏乃书香世家……”
“书香世家?”王渊直接打断,“溺毙女婴,戕害骨肉,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!若这便是读书人,那以自己身为读书人而感到羞耻!”
王绍说道:“这女婴多半是病死,并非李氏所害。”
无人应答,就连钱塘李氏长房、二房都闭口不言。连浙江镇守太监都滚,谁再敢跳出来揽事儿,不是自己找死吗?
李伯汉见没人帮他说话,又歇斯底里道:“是廪生,有功名,有功名……”
王渊脚将其踹倒:“朝廷法令只说,*员溺婴者上报朝廷处理。你只有功名,没有官身,按制当流放充军。”
“……不服,浙江溺婴之人,又非只个,凭什只来李家抓人!”李伯汉已经完全失去理智,什话都往外吐,在场之人很想把他掐死。
王渊冷笑道:“都知道在严查溺婴恶俗,和尚道士们搞出那大动静,你居然还敢顶风作案。自作孽,不可活!”
此时知县常伦、主簿周明伦已至,王渊面无表情道:“事实如何,验尸之后再说。郑仵作,开始吧!”
郑仵作放下木箱,拿出几样专业器材。他用小刀划开死婴肚膛,捣鼓番,拱手道:“总督老爷,此婴确系溺毙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!”李伯汉跳起来大骂。
王渊首先站过去观看,其他人也捂着鼻子靠近。
郑仵作指着腔膛说:“两肺表面润泽,颜色较淡,呈灰色,其中夹杂淡红色血斑。这种血斑,被仵作们唤为‘溺死斑’,是溺死之人肺部独有斑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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