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通法师连忙劝谏：“总督，不可如此僭佛。”
王渊反问：“法师，浙江溺婴恶俗，观音菩萨看
不愤怒吗？”
慧通法师顿时沉默。
王渊突然从怀里拿出
本小册子：“法师，这是
偶然发现
佛经，原本已经残破不堪，因此特意让人重新誊抄份。”
慧通法师接过小册子，翻开随便看几眼，便神色古怪不言语。
佛家认为嗔怒是万恶之本，观音菩萨自然不可能嗔怒。但溺婴违背天道人伦，观音菩萨又应该嗔怒，否则就不符合大慈大悲形象。
慧通法师果然佛法高深，不疾不徐道：“观音亦有怒相。”
王渊追问道：“观音怒相是什
样子？”
慧通法师说：“阿摩提观音，有两种法相。种法相骑狮，提棒怒目，匡扶正义，惩治邪恶。”
王渊突然把手中信香，扔在观音法相之前，拂袖而走。
王渊借机发难把寺庙毁，忍不住问：“总督在此伫立良久，不知有何顿悟？”
王渊手持信香，转身问慧通：“大师佛法高深，还请为等凡夫俗子解惑。”
“阿弥陀佛，不敢当佛法高深之言，”慧通合十宣号，“总督但有疑问，贫僧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
王渊问道：“听说，观音法相以前是男身，为何现在皆为女身？”
慧通法师说：“观世音菩萨游历婆娑世界，化身亿万，救苦众生。不论男相女相，皆为菩萨所化。世人感其慈悲，以慈母之相祭之，因此世间观音法相多为女身。”
王渊“偶然捡到”佛经，名叫《观世音菩萨化女经》。
经文内容很简单，观音本不在意男女法相。但因隋唐两朝溺婴成风，观音菩萨为让世人珍爱女子，从此便以女性法身示人。若有溺婴之家，不论如何供奉持念，观音菩萨都不会再保佑这家人。除非直积德行善，并且不再溺婴，三代之后才能获得菩萨谅解。
“法师觉得这经书是假？”王渊问道。
慧通法师说：“还需考证。”
王渊环顾
众人惊骇，这是对观音菩萨大不敬啊。
慧通法师疾步追赶问：“总督这是为何？”
王渊语气激动道：“江南数省，溺婴无数，尤以浙江为最。拜什杨柳观音？要拜就拜怒目观音！”
“这……”慧通法师不知如何接话。
王渊对身边袁达说：“通令各府僧纲司，把浙江名刹古寺观音全部拆掉。全都换成送子观音相，这送子观音，手抱女婴，手执棍棒，怒目视众生！”
“原来如此，”王渊又问：“听说，观音菩萨有送子之能？”
慧通法师说：“观世音菩萨，有大威神力。若有妇人求男，礼拜供养观音菩萨，便生福德智慧之男；若是求女，便生端正有相之女。”
王渊再问：“既如此，世间男女婴孩，是否皆为观音菩萨所赐？”
慧通法师说：“理当如此。”
王渊图穷匕见：“若有人家，观音菩萨赐其女婴，竟被父母溺死以求男丁怎办？菩萨会因此嗔怒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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