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泰被尚方宝剑吓得不轻,连忙拱手说:“晚生定转告柳家。”
“很好,”王渊迅速变脸,和蔼微笑道,“看你聪慧过人,也算难得读书种子,可愿拜为师研习经义?”
刑泰福至心灵,瞬间跪地:“先生在上,请受弟子三拜!”
即将被征地三大家族,刑家肯定会全力支持,因为王渊收刑泰做弟子。而且,邢家还有个国子监生,体制内人总是更容易操控。
王渊
刑泰被吓得浑身抖,因为王渊没有说谎。
漕运乃是国本,但凡涉及这玩意儿,朝廷都是不讲道理。大明开国上百年来,不知有多少漕河附近百姓,被强行征田兴修水利设施,那些百姓也打入军籍成运军(漕运官兵)。
就连漕河里水,关键河段都不能随意取用,两岸农作物便是枯死也不能来取水!
比如临清州有好几道闸口,每逢遇到旱灾,周边农田都想取水灌溉。但闸门关,下游几乎断流,乡绅豪强就贿赂管闸主事,请求稍微开闸放那点点下去。有管闸主事或贪钱、或抹不开面子,就私自开闸放些,如果造成不良影响可直接杀头!
豪强带头闹事?
水库,何必要淹没沃土肥田?”
“你懂水利吗?”王渊问道。
“略懂。”刑泰说。
王渊骂道:“你懂个屁!若是建水库能随意选址,老子吃饱撑,才会把上好肥田给占!”
刑泰愤然不语,不知如何反驳。
运军可不是摆设,他们就靠漕运吃饭,世世代代皆如此。谁敢砸他们饭碗,明暗轮番使出,靠山不硬豪强可以直接宣布破家。
王渊让袁达搬出张太师椅,他四平八稳坐下,说道:“已经打听清楚,你们邢家有个致仕州判,还有个族人在国子监读书。这也算书香门楣吧?按理说也该讲点道理,为何要乱写文章蛊惑群众?就不怕你那位族兄,被国子监除名吗?看你这个廪生,今后也别想领到廪米!”
赤裸裸威胁,吓得刑泰顿时矮几分。
王渊突然起身回屋,拿出把宝剑说:“此物名曰尚方宝剑,皇帝御赐,六品以下*员,皆可先斩后奏。昨天傍晚,刚刚由锦衣卫送到,你可以回去跟柳家人说道说道!”
柳家才是真正让人头疼,因为他们本就是军户,根本不怕被打为军籍。豁出去还可能玩兵变,毕竟王渊要占都是上等良田,这等于在刨柳家家族根基。
王渊继续说道:“所征之地,肯定要赔偿。这还在跟田主商量呢,你就迫不及待蹦出来做什?难道嫌太客气,想换个二话不说就强行征地昏官过来!”
刑泰欲言又止,他是个秀才,只敢悄悄贴大字报,真没胆子跟翰林院侍读学士当面辩论。
刚才那几句话,已经用完他所有胆量。
此刻,怂得逼。
王渊冷笑道:“你等毗邻漕运河道,自当知晓朝廷政策。老子若是强征,可以直接将你全族打入军籍,世世代代做漕运军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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