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瑭惊讶道:“王学士舍得外放?”
翰林院官职清贵无比,外放等于贬官,何瑭也是没办法,才寻求外放出去做事。
王渊解释道:“虽然外放,但翰林院职务保留,算是到地方上去历练吧。”
何瑭羡慕无比:“王学士果然简在帝心!”
外放出去做官,居然还能保留翰林院职务,等于是去镀金混资历和政绩。更何况,明年事情,今年就已经决定,那得多受皇帝宠
何瑭又问儿子:“生为官,没给你们置田产。只有分家得来五千两银子,你们该如何用?”
次子回答:“银子们不要,们兄弟可自食其力。三千两捐给景贤书院,救济贫寒士子;另外二千两府前开市,周济天下穷人。”
何瑭非常高兴,提笔写道:“子孙胜似,要钱做什?子孙不胜,要钱做什?”
何瑭死后,两子将其遗言刻碑于坟前。年久日深,石碑残缺,只剩两个“要钱”,人们称之为“要钱碑”。不清楚情况,还以为坟墓主人临死前,有多少外债没要回来呢。
何瑭大步来到客厅,笑容满面道:“贵客临门,有失远迎!”
何瑭回家之后,立即沐浴更衣,把头发和须髯也打理番。
脱离翰林,即将外放,犹如新生,如何不值得庆祝?
何瑭在京城租住民房,宅子虽然不大,但也不会寒碜。他家属于世袭武将,朱元璋时代便随军北征,获得赏田和功田不少,根本就不缺银子花。
等何瑭梳洗完毕,长子何光祖过来禀报:“父亲,翰林院王学士来访,二弟正在陪他说话。”
何光祖、何显宗兄弟二人,都跟在父亲身边读书。
王渊起身拱手,逗趣道:“何修撰春风拂面,似有什大喜事?”
何瑭苦笑:“何喜之有?陛下若听得诤言,挨骂之后晓得改正,那才是真大喜事。”
“绝无此种可能,”王渊摇头叹息,“第次去豹房,就劝谏过陛下,结果直接被轰出去。陛下是属毛驴,得顺毛捋才行,你骂得越凶,他越不会听。何修撰今日用错法子。”
何瑭感慨道:“又何尝不知?但根本无法接近陛下,更找不到时机顺毛捋。那些奏章,估计陛下都没看过,在内阁和司礼监就被挡下来。”
王渊笑着说:“外放也好,明年也会外放。”
可惜他们资质鲁钝,只是生员而已,辈子都没考上举人。何瑭后来虽然可以荫子,却拒绝使用这种特权,做人做官都堂堂正正。
大名鼎鼎小郑王朱载堉,便是何瑭长子何光祖孙女婿,何瑭与朱载堉父亲亦师亦友——包括《中国音乐词典》在内很多资料都搞错,朱载堉并非何瑭外甥兼学生,而是何瑭曾孙女婿兼隔代传人。
后世之人,将何瑭誉为“中州圣儒”,其最有名故事,便是临死前留给两个儿子遗言。
何瑭问儿子:“人生在世,应以何立身?”
长子回答:“为民者勤,为富者仁,为官者廉,以技而利天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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