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朝珍同样痴迷于数学，却不像杜瑾连年考试不合格。他非但是秀才，而且还是廪生，可惜两次乡试皆落榜。
宝朝珍笑问：“是何大作？”
“算学书！”杜瑾兴奋道。
宝朝珍当即留杜瑾在家吃饭，
边吃饭边讨论。饭后，宝朝珍连妻儿都不管，拉着杜瑾连夜学习，不知不觉竟已学到天亮。
他们本来就基础扎实，通过番熟悉，很快跳过基础内容，直接研究相当于初中水平
数学知识。
崔县丞也没啥兴趣，干脆扔到粮科，让粮科吏员好生研习。
粮科吏员有好几个，看到改良版阿拉伯数字，顿时就头大无比，只有人如获至宝。
此人叫杜瑾，字良玉，精通算术。
杜瑾本为武邑县生员，因为喜欢研究数学，连续多年考试不合格，被罚役充任粮科小吏。
明代吏员有三大来源，即佥充、罚充和求充。
张凤翔，山东登州人，举人出身，苦熬多年终于当上武邑知县。
还有年，任期即满，张知县只求别再闹幺蛾子。
去年反贼来
三回，幸好都是去抢景州。隔壁阜城县、武强县也被抢过，唯独不来光顾武邑县，可能是因为此县太穷吧，反正张凤翔有惊无险熬过来。
这天，张凤翔刚刚午休睡醒，师爷就进来说：“县尊，朝廷发来两本算学书，要求北直隶各府州县*员皆要熟读。”
“真是奇哉怪也，朝廷发算学书做什
？”张凤翔讥笑道，“难道让各级*员都学账房本事？”
早晨，天光大亮。
两个不到三十岁年轻人，熬宿还精神奕奕，互相对视，突然哈哈大笑。
宝朝珍说：“王学士真神人也！”
杜瑾感慨道：“是啊。
明初以佥充为主，即自己提出申请，里老乡绅层层审核，再由官府考核备案，这样就可以担任基层公务员。
到明代中期，则变成罚充和求充为主，罚求，形成鲜明对比。生员为吏便是罚，小民为吏则为求，前者不情不愿，后者削尖脑袋往里钻。
刚开始，杜瑾只是翻开随便看看，在熟记泰西数字之后，很快就沉迷进去，坐在粮科办公室研读整天。
下班之后，杜瑾拿着《数学》与《几何》，飞快奔往好友宝朝珍家中。
“贵德贤弟，快来看这两本大作！”杜瑾挥舞着书籍狂呼。
师爷提醒说：“这两本书，皆为翰林院王学士所著，就是那个阵斩刘六、刘七，生擒齐彦名王二郎！”
张凤翔才不管啥王二郎，他这辈子连知州都当不上，更别提跟翰林院打交道。当即吩咐说：“既是朝廷旨令，就将这两本书，让崔县丞好好研读，别把粮赋给本县算错。”
按照王渊想法，《数学》、《几何》二书，印出来是要发行天下。
可如今反贼四起、交通不便，司礼监经厂也经费不足，只勉勉强强给他印几百本。中央各部门都已发放下去，这还剩下些，干脆扔给北直隶各府州县。
张知县拿到书之后，看也不看，直接扔给崔县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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