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席书也从毛科口中,得知王阳明有大才,于是就打算把生员都带去龙岗山求学。
至于宋公子父亲宋坚,此人消息并不灵通。
张邦臣猛吃惊,随即拜服。
王阳明可是得罪刘瑾贬官,席书居然亲率贵州生员,全体拜入王阳明门下,这中间政治风险简直大得吓死人。
至少可说不畏权贵,这让张教授敬佩之至。
其实,席书跟王阳明接触不多,而且从进士年份来讲,席书还是王阳明前辈,怎都没理由做这样事情。
必然还有隐情!
这篇文章,即便放在二十年前江南,也能轻轻松松考中举人!
当然,现在就不好说。
如今江南乡试,考官和考生都偏爱文采,破题搞得跟作赋样,朴实稳重文风非常吃亏。
陈文学反复品读王渊卷子,随即拱手道:“学友大才,在下自愧不如。”
“不敢。”王渊还礼道。
准备。
不过席书属于特殊情况,他应该要在任五年,直到下次乡试结束才离开贵州。
眼前这个生员叫陈文学,字宗鲁,今天是来参加岁试——席书为省事儿,将道试与岁试并考,反正岁试相当于期末考试。
席书将此人试卷,反手递给王渊:“你来评价下。”
王渊仔细阅读遍,说道:“四平八稳。”
这就不得不提,贵州另位提学副使毛科。
毛科跟席书是同时赴任,因为年老体衰,来贵州半路上就得病。他这两年直在养病,但跟席书交情颇深,两人希望携手把贵州教育办好。
恰巧,毛科跟王阳明是同乡。
前不久,王阳明给毛科写封信,阐述自己刚刚悟通道理,希望毛科帮他做招生宣传。
毛科被“心即理”理论所折服,立即帮助王阳明做宣传,这才导致被禁足宋公子都收到消息。
不多时,又有两位生员交卷,分别是:汤冔,字伯元;叶梧,字子苍。
席书让他们互相评阅各自文章,接着又逐进行点评,完全把四人当成亲传弟子来教导。
最后,席书对张邦臣说:“张教授,待考完道试,新生进学之后,你把所有司学生员都组织下。”
“有何要事?”张邦臣没有直接答应,而是开口询问原因。
席书解释说:“亲自带他们去龙岗山求学,全部拜在阳明先生门下。”
席书笑道:“你这小子滑头得很,明明是无甚出彩,偏要说什四平八稳。”
“学生惭愧!”陈文学连忙弯腰作揖。
席书又鼓励道:“虽不出彩,但起承转合,已比去年精进不少。还是出题太简单,不易写出新意,你不要因此妄自菲薄。”他拿起王渊卷子,递给陈文学说,“你欣赏下。”
陈文学立即捧起双手,恭敬无比接过试卷。
王渊八股文,论文采只算般。但在起承转合方面,宛如抹润滑油,读起来没有任何滞碍。最精彩是论述过程,从头到尾没有句废话,各种论点与论据丝丝入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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