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冯校长好!”张乐怡凑趣也喊声。
“哈哈哈,以后别喊五哥,就喊冯校长。”冯庸笑得满脸开花。
周赫煊递过支香烟,问道:“学校教员够用吗?”
“够,都是高薪聘请,”冯庸没有接烟,他说,“烟酒都戒,咱身位校长,应该以身作则,摒除以往恶习。”
周赫煊由衷赞道:“冯校长有魄力。”
车把式说:“先生、小姐看就是读书人,现在又去往汪家河子,当然是要到冯庸大学做老师。”
“连你都知道冯庸大学?”周赫煊惊讶道。
车把式笑道:“全奉天谁不知道?冯五爷仁义啊,把家产全都捐出来办大学,而且还不收学费,前阵子城里贴满招生告示。个亲戚家娃,就通过学校录取,报还是啥机械专业。”
“学机械好,中国就缺工科人才。等毕业以后,走到哪儿都能找到好工作。”周赫煊说。
“那可不,”车把式健谈地说,“那亲戚也不是啥富裕人家,供孩子读中学已经费尽力气。他本来是想去读师范大学,师范免费嘛。结果听说冯庸大学读工科也免费,马上就去报名。那孩子聪明啊,脑瓜子好使,从小就有出息……”
“招工啦,矿山招工。只要青壮劳力,月薪1块,包吃包住!”
“工厂招女工,听好,只要女工,18岁以下,姿色出众者优先聘用。”
“……”
周赫煊踏出车站,便看到整排整排招工摊位。从山东涌来灾民,在东北商人老板眼中,就是取之不尽廉价劳动力。
就拿矿山来说,在当地招矿工薪水较高,而且出事故还要给抚恤银子。灾民则不同,本来1块月薪连女佣都不好招,但现在却可以随意挑选青壮,就算矿难死也无所谓。
冯庸拍着两尊石狮子说:“威风吧?六子送。”
张学良送给冯庸大学石狮
车把式滔滔不绝,说起来没完没,直抵达目地才终于闭嘴。
出现在周赫煊眼前,是大片新式建筑。红砖黑瓦、玻璃门窗、中西合璧,而且占地面积极大,把周赫煊家底儿掏空,也不够兴修这多房屋。
冯庸正站在学校大门口,指挥着十几个挑工安放石狮子:“左左左,再左边点,往前挪……诶,好嘞!”
周赫煊走过去笑道:“冯校长,别来无恙啊。”
冯庸见到周赫煊颇为高兴,他哈哈笑道:“喜欢这个称呼,再叫两声来听听。”
更有甚者,打着招女工幌子做人口买卖和皮肉生意,完全就是在趁火打劫。
但灾民们却没有选择,能够活命已经极为难得,哪里还顾得上以后?他们在招工摊位前,排着长队缓缓前进,就好像只只待宰猪羊。
周赫煊不忍卒睹,去车行叫辆马车,便往郊外汪家河子村(后世沈阳铁西区)而去。
车把式很健谈,边甩着鞭子,边说话道:“几位是新来老师吧?”
周赫煊笑道:“你怎知道们是老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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