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赫煊表情凝重道:“都是闯关东灾民。”
山东年初,bao雨成灾,入夏又出现严重干旱,继而蝗虫群起为祸,间杂着各种风灾和雨灾,夏麦秋禾殆尽无疑,灾民达1000万人以上。重灾区颗粒无收,饿殍塞途,灾情更重地方甚至“草根食尽,人烟断绝”。
周赫煊还记得《大公报》报道:“鲁灾区农民多食破毡、棉花、皮革,或自尽、饿毙,铜元5枚可购女。”
五枚铜元可购女,五枚铜元啊!
就算是当20文大铜元,五枚铜元也才3分多钱,只够买张报纸。
“别拽,快放手!”
“儿啊,你死得好惨!”
“……”
周围传来乱七八糟喊声,年轻力壮很快爬上火车,老弱病残却毫无办法。有人爬到半被挤下来,运气好只是摔伤,运气不好直接被车轮碾碎。
又有与亲人失散者,三三两两蹲在道旁,茫然无助地哀嚎哭泣。
张乐怡遭受众人围观,忍不住脸红起来,低声问道:“是不是也该束束胸?”
“束什束?让他们看去。”周赫煊毫不在意。
张乐怡笑道:“嘻嘻,还怕你吃醋呢。”
两人带着孙家兄弟走进车厢,他们买是头等票,甚至还带着独立马桶,可以去高级餐车吃饭,也可由乘务员送餐上门。
“污~~~~~”
“周大哥,这个要带上吗?”张乐怡手里拿着件风衣问。
周赫煊苦笑:“姐姐,现在是夏天。”
张乐怡语气认真道:“可听说东北很冷,夏天夜里温度也很低。万们晚上出门怎办?”
“冷就买,咱有钱。”周赫煊开玩笑道。
“没正经。”张乐怡白他眼,顺手把风衣放回去。
都说乱世命贱,如今大灾降临,人命居
“啊!”
张乐怡声惊呼。
却是他们车窗外有人扒上来,无比危险地向上攀爬,很快那人上身便爬到车顶,车窗处只能看到两只脚乱蹬。
个上去,紧接着又是下个。偶尔爬上车顶人,还会伸手拉拽帮忙,不到片刻火车顶部便坐得密密麻麻。
张乐怡惊慌问道:“怎会有这多人爬火车?”
火车渐渐驶离车站,行大概几百米,铁路两边突然出现大片人潮。
那些人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,个个饿得面黄肌瘦,但此刻却化身为运动员,不要命朝火车飞奔。
“三儿,快上来!”
“娘,娘你在哪儿?”
“啊,腿!”
如今已是八月初,他们即将启程前往奉天,参加冯庸大学开学典礼。
张乐怡穿着件碎花洋裙,眉峰如黛,眼若秋水,秀发挽在脑后,大家闺秀气质扑面而来。她拎着手袋走进车站,顿时引来不少男性注目。
没办法,张乐怡胸比孟小冬还大。
如今北方女子并未放胸,张乐怡随便走到哪里,都犹如鹤立鸡群,惊得天津男人们眼球都鼓出来。
“不堪入目,不堪入目!”个拄着拐杖老学究连连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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