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打仗
不少，能统观大局却没有，”张学良苦恼地说，“老帅看似势大，坐拥十五省联军。但就像前秦苻坚，麾下部队号令不
，人心各异。真打起仗来，那些大帅们肯定以保存实力为先，谁都不可能真出力。
就怕来个淝水之战，百万大军毁于旦啊。”
“六帅看得透彻。”周赫煊稍微有点惊讶，他发现张学良思维清晰，对眼下局势认识到位。
“看得透彻又如何？”张学良无奈地说，“老帅变
，以前他虽脾气,bao躁，但还听得进劝。现在嘛……唉！”
张学良没有把话讲完，周赫煊却知道他想说什
。
十五省联军总司令啊，从名义上已经统
张学良犹还记得，当初冯德麟都要兴兵讨伐张作霖，还把贴身多年护身符送给他当结婚礼物。
东北那帮马匪出身军阀，虽然做过很多坏事，但对朋友却极讲义气，前提是他真心把你当朋友看待。至于敌人和合作伙伴，他们只遵循个原则：有便宜就占，吃亏买卖不做，合约承诺全是放屁。
“锵锵锵锵锵！”
台上好戏开场，个半大少年翻着跟头出来，正是孟小冬弟弟孟学科。他从左边翻到右边，又毫不停歇地打弯翻回场中央，足足翻二十多个跟头。
“好！”
在民国生活得越久，周赫煊越能感受到戏曲魅力。不是他艺术欣赏水平提高，而是从人们对戏曲热爱中得知。
怎说呢？
此刻李寿民、沈从文等人坐在观众席，就好像等待演唱会开始样，连郑证因这个练家子都翘首以盼。唯例外，或许就只剩下朱湘。愤青同学对听戏不感兴趣，他爱好是喝酒、打牌、骂z.府。
就在戏快开场时，张学良和于凤至夫妇突然驾临，身边还跟着个副官、两个侍卫。
“赫煊，恭喜啊，都当上北大校长。”张学良笑道。
观众轰然喝彩。
于凤至看得聚精会神，张学良却偏着脑袋，低声对周赫煊说：“你觉得如今形势对谁更有利？”
周赫煊笑道：“当然是对大帅有利，十五省联合组建安国军，大帅即将就任总司令。兵多将广，虎视天下，有谁可挡？”
“你就别说这种场面话，”张学良摇头道，“实在没底啊，又找不到人商量，心里憋得慌。”
周赫煊说：“六帅手下那多人才，怎找不到人？”
“这个校长不提也罢，”周赫煊报以苦笑，又看着不远处空位问，“冯五爷怎没来？”
张学良闻言，脸上笑容顿时掩去。
于凤至解释道：“冯老爷子病重，已经快不行，老五正在准备后事。”
“那等戏演完，可要去看望下。”周赫煊说。他在民国朋友不多，冯庸算是比较铁个，关键时候帮大忙。
“唉。”张学良轻声叹息。他想起年幼时候，冯德麟、张作霖二人既是结拜兄弟，又是死对头。他们斗起来恨不得弄死对方，但却从不涉及后代，把彼此孩子当亲儿子爱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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