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贩道：“龙生龙，凤生凤，老鼠
儿子会打洞。杀人犯儿子更不能读书，以后当坏人会害死多少人啊。”
周赫煊又问：“中华民国宪法规定，所有国民都拥有受教育权利。你认为这个学生有读书权利吗？”
小贩理所当然道：“还读啥书？老爹是杀人犯，老娘是娼妇，这种人长大也肯定不是好东西，早点死
省事儿。”
“好，谢谢你配合，”周赫煊说，“请问你姓名、年龄、职业，有没有读过书？”
小贩笑道：“
叫李全，32岁，卖糖堆儿，不识字儿。”
谭熙鸿好奇问：“周先生，你做这个问卷调查，有什
作用吗？”
周赫煊解释道：“《大公报》准备做
个深度系列报道，讨论国民受教育权。这个问卷调查，就是收集老百姓对此观点。”
“哦，明白，”谭熙鸿赞道，“这就跟做科学实验样，需要收集分析数据，想不到办报纸也有如此讲究。”
周赫煊说：“拍脑袋写出来新闻，难免脱离实际情况。们《大公报》办报方针是不党、不私、不卖、不盲，这个不盲既要不盲从流俗，也要不盲目报道。”
谭熙鸿肯定道：“这也是搞科学态度。”
熙鸿却兴冲冲跑去请周赫煊。
抵达报社，谭熙鸿问个职员道：“请问周赫煊先生在吗？”
“喏，那就是周先生。”职员指过去。
周赫煊正带着人准备外出，谭熙鸿走过去说：“周先生你好，鄙人谭熙鸿，北大生物系主任。”
“幸会！”周赫煊纳闷握手，不知道这人找他干嘛。
周赫煊又陆陆续续问七八个人，甚至连印度籍巡捕都调查，得到回答惊人致：杀人犯和娼妓儿子不该读书！
谭熙鸿目睹整个经过，不可置信道：“怎会这样？怎可以这样？”
“别急，慢慢来。”周赫煊又截住个戴眼镜，看样子是个知识分子。
那人说道：“当然有权利读书，现在都民国，进步文明社会
两人没走几步，周赫煊便找到个小贩说：“你好，是《大公报》问卷调查员。”
“嘛呢？”小贩脸懵逼。
周赫煊详细说：“城北希望小学里面，有个学生父亲是杀人犯，母亲是娼妓，其他学生家长反对他读书，要求开除。你对此有什看法？”
小贩说：“当然要开除啊！”
“为什？”周赫煊边纪录边问。
“周先生是要外出吗？”谭熙鸿问。
“嗯，带人出去做问卷调查。”周赫煊点头道。
问卷调查这玩意儿比较新鲜，谭熙鸿主动要求跟着，与几个报社员工起出去。
到街上，周赫煊对手下人说：“做问卷调查，抽样定要尽可能全面。小周、老张、郑兄、立民，你们分辨负责天津城东西南北，来亲自跑租界这边。调查对象，要涵盖不同年龄层和不同职业者，每调查个，都要做详细记录。听明白吗？”
“明白，社长！”众人纷纷应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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