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赫煊突然想起朱自清那篇《荷塘月色》，似乎正是在清华园写
，此情此景相同，只不过月下漫步人换
。
披着月光回到客房，周赫煊开始收拾自己东西——主要是几幅墨宝。这是周赫煊厚着脸皮索要，搁几十年后必定升值，当做传家宝都可以。
共六副卷轴——
“男儿志兮天下事，但有进兮不有止。”这是梁启超写。
“四时可爱惟春日，事能狂便少年。”这是王国维写。
赵元任极度无语：“任公，这个时候你还敢打北风？
捏四手都没敢出。”
梁启超伸着脖子瞅，尼玛三家全部单吊北风，把他郁闷得脸色发黑。
“继续，继续，”梁启超牌技虽臭，牌品却极好，数完银子又是副笑脸，振振有词道，“经过长时间研究发现，麻将不能不打，要救国就定要打麻将。打麻将可以观察人品格，还可以锻炼坚韧精神。坐下去不论胜负，定要打完四圈。即使前三圈都失败，还有翻本希望。们国家和别国竞赛，败也不能气馁。这种精神可以在麻将桌上锻炼出来。”
周赫煊三人顿时爆笑，忍俊不禁地夸赞道：“任公高论！”
又是圈打完，梁启超终于成功屁胡，乐道：“看见没？坚持才能赢得胜利！”
清华园，工字厅，西客房。
明亮电灯下，四个人还在熬夜苦战，屋内烟雾缭绕，宛若蓬莱仙境。
就是呛点儿。
“嗨，又是三饼。”吴宓郁闷地拍出张牌。
赵元任高兴道：“哈哈，绝张也有得吃，已经听牌啊，任公当心！”
“有人识得心，大地无寸土。”这是梁簌溟写。
“高山流水，知音难觅。”这是赵元任写。
“爱国是文明人首要美德。”这是吴宓写。
“以铜为镜，可以正衣冠。以史为镜，可以知兴替。以人为镜，可以明得失。”这是陈寅恪写。
周赫煊摊开卷轴看着那几方钤印，笑得跟偷鸡黄鼠狼样。这年头，但凡读过书人，毛笔字都写得
吴宓打着哈欠说：“今晚就打到这儿吧，已经大半夜。”
赵元任也说：“对，明诚还要早起坐火车。”
“也罢，下次再报仇雪恨。”梁启超潇洒地起身笑道。
正是夏天，外边月色如水。
周赫煊从西客房出来，走过段回廊，便看到曲曲折折荷塘。水面升腾着淡淡薄雾，在月光下犹如缕缕青烟，清风徐来，荷叶摇晃，露出朵朵白色莲花，就仿佛含羞带怯闺中少女。
梁启超重重地吸口烟，扔掉烟屁股才去摸牌，然后他就犹豫。摸到是张“北风”，大生章，牌堆都快结束，还没见有谁出过。
见他思虑良久，吴宓忍不住笑道：“任公，又拿到炮牌？”
“什
炮牌？别乌鸦嘴！”梁启超对对胡已经听牌，他实在舍不得，咬牙就把北风给打出去。
周赫煊、赵元任和吴宓三人面面相觑，然后同时把自己牌推倒。
炮三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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