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山站吧?”宋维扬问道。
“对,就是中山站,”张国力点头说,“们去南极时候,是中山站正式建立前年,连科考队员都属于考察探路。那地方太危险,船头硬生生被浮冰撞个大洞,们只能沿着冰层裂缝前进。中途被困在陆缘冰带整整20多天,无法前进,无法后退,天四餐改为天两餐,限量供应饮水。幸好,潮水和气旋作用,让冰层再次出现裂缝,们又能点点向前移动。”
韩三爷评价道:“是挺惊险。”
“真正惊险还在后边,”张国力说,“距离南极大陆只剩400米时候,突然遭遇罕见特大冰崩。那场面就跟原子弹爆炸样,水柱喷起来百多米高,也就是二三十层楼那高,你们想想有多吓人!”
“牛逼!”宋维扬读书少,只能用牛逼来表达震撼。
三爷竖起大拇指说,“宋大老板(宋述民)为人肯定也是这个!要不然,怎会门三父子,全都是成功企业家。”
宋维扬大笑:“两位就别给戴高帽子啦,喝酒,吃菜!”
矛盾已经化解,剩下时间便是扯淡,三人天南地北通胡侃,而且全程使用方言聊天。
宋维扬和韩三爷属于同省老乡,张国力虽然出生于津门,但他在西康省工作好几年,而且现任妻子就是蓉城人士。话题很快就聊到西康省那边,各种风土人情张口就来,不时还讲些方言版黄段子。
酒足饭饱,三人也不喝酒,晕乎乎靠在椅子上继续瞎扯。
张国力继续说道:“纯粹是老天爷赏脸,冰崩波及范围,居然在们前方两三米地方停下,不然全船上下都得掉海里冻成冰棍儿。为保证人员安全,船长被迫下令撤离。当时看到船尾冻成冰条国旗,脑子热就想保下来,于是跟其他人合计,决定想办法让船靠岸!”
“热血青年都这样,谁还没有年轻时候?”韩三爷说。
张国力道:
韩三爷吞云吐雾道:“说起以前事情,要数下乡和当兵最难忘。当知青和当兵时候虽然艰苦,但活得充实自在,哪像现在这多烦心事情。”
“也当过兵,不过是文工团,”张国力挥舞着手掌说,“这辈子最难忘,是那次随团去南极,简直九死生。不是形容词,是真正意义上九死生!”
韩三爷笑道:“这事听说过。你还拿个人二等功,集体等功。”
“这功劳可不好拿,”宋维扬颇感兴趣,“说来听听,当时怎就立功?”
张国力揉揉醉眼,也叼上根烟:“那是1988年事情,国家决定在南极圈内建个科考站。同去还有电视台工作人员,随团拍摄纪录片,向世界证明中国人也有实力在南极圈内建立属于自己科考站。身体素质不错,还参加过电影电视拍摄,于是被选中参加南极科考队。去之前,大家都签生死状,每个人把遗书都写好,因为目地是中国人没有踏足过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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