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维扬把烟点上，拿出两瓶水果罐头说：“两顿饭没吃
，填填肚子。”
郑学红掏出刀子把罐头撬开，仰脖子牛饮猛嚼，躺地上感慨道：“妈
，昨晚咱们还是勇斗歹徒英雄，转眼就变成担惊受怕偷渡客。”
“后悔？”宋维扬笑道。
“后悔？”郑学红蹭坐起来，“
老郑就不知道啥叫后悔，没挣到几十万，还真就不回去！”
宋维扬问：“打算在特区做什
生意？”
窸窸窣窣倒腾好几分钟，郑学红终于把裤子换好。二人也不敢开手电筒，借着微弱月光前行，
脚高脚低，好几次差点被荒草藤蔓给绊倒。
“有人！”
不知走多久，郑学红突然示警，猛地扑进路边草丛，身法矫捷如洪金宝。
宋维扬也吓跳，还以为是边防查岗，连滚带爬闪到草石堆里藏好。
离得近，宋维扬终于看清楚状况，却是个自行车队悄摸驶来。大概有七八辆样子，都是二八载重自行车，驮着大包小包货物朝边防线而去。
“南边是哪边？”
“们从北边来，前面就是南边。”
“管他东南西北，往灯最亮地方走，准没错。”
“对，听说特区是不夜城，通宵都亮着灯。”
“同志们，大家化整为零打游击，千万别被边防兵给锅端。”
时值农历初六，弯弦月高挂夜空。
“偷渡者”们如同老鼠，排队钻过狭窄狗洞。虽不相识，却有默契，尽量不发出丝毫声响。
“嘶啦！”
布匹破碎声打破宁静，胖局长爬到半，回头唾骂：“老子西裤，牌子货啊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终于有人忍不住，捂着嘴抽笑。
“还没想好，先找地方住下再说，”郑学红拍屁股站起来，语气变得慷慨激昂，“老弟，不怕你笑话，哥哥来特区就是赚大钱。有个五年
宋维扬笑着爬起来，对胖局长说：“没事，走私。”
“还好，还好，吓死。”郑学红小心肝儿直跳。
特区铁丝网边防线，前后花上亿资金打造。
由于深城实行系列减免税政策，进口货物价格远低于内地，出关时需要缴纳税费来弥补价差。刚才自行车运输队，唯作用便是逃税，严格说来属于走私行为。
又徒步前行几十分钟，郑学红累得大喘气，屁股坐地上，扔烟给宋维扬道：“呼，休息会儿吧。”
“赞成。咱们人太多，目标大，得分开走。”
“……”
群看着“老三战”电影长大家伙，士气高昂，活学活用，迅速朝东边和南边流窜而去。
“老弟，等会儿，”郑学红把宋维扬叫住，钻进碎石堆说，“麻烦帮把风，换条裤子。”
“好嘞，慢慢来，咱不着急。”宋维扬憋着笑。
郑学红顿时生气道：“笑个屁，别出声。”
没人搭理他，大家开始小声讨论起来——
“往哪边走？”
“左边吧，看到那边有很多灯光。”
“南边也有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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