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朴参加吉他社——理所当然,毕竟他想组建乐队,然后他又报名街舞社、跆拳道社——他甚至说自己想象中穿着跆拳道服和人做·爱情景。他是用嚷嚷方式说,生怕别人不知道。那段时间里,他脑子里充满着太多诡异想象,跆拳道在他心目中或许意味着青春叛逆和城市化吧。最后他还报名诗歌社。
他热情地拉去各个社观摩他“精彩尝试”。陪他走圈后,觉得,吉他社应该更名为“想象自己在弹吉他社团”,同理,街舞社、跆拳道社、诗歌社,分别是想象自己在跳街舞、打跆拳道和写诗歌社团。
在迅速城市化这个国家里,似乎每个人都在急着进入对时尚生活想象,投入地模仿着他们想象中样子。这些社团或许更准确描述还可以是——通过假装弹吉他、跳街舞、写诗歌来集体自催眠,以为自己变得现代、时尚邪教组织。
被这种想象俘虏多可笑。真实世界,世界真实不是这
界地图。”
片哄堂大笑。
或许是喝酒,又或许厚朴字典里根本没有嘲笑这样词,同学们大笑反而让他像受鼓励般越发激动。他开口唱首英文歌,好像是BIGBIGWORLD。唱完后他郑重地宣布自己要尽可能地活得精彩,还矫情地用排比句:“要谈次恋爱,最好马上破处;要组建个乐队,最好再录张专辑;要发表些诗歌,最好出本诗集;要世界分分秒秒都精彩,最好现在就开始精彩。”
他在说这些话时候,大概以为自己是马丁·路德·金。“多贫瘠想象力,连想象样本都是中学课本里。”在心里这样嘲笑着。
厚朴言行果然被当作谈资到处传播,但出乎意料是,他点都没在意。他是不是没有意识到这样谈论是嘲笑,甚至可能以为这是某种认可。
去食堂路上,有人对他意味深长、不怀好意地“呵呵”笑,他直接冲过去,双手搭在人家肩上,“兄弟对有好感啊,那认识下?”反而搞得那人手足无措,仓皇而逃。调皮点,看见他走过,就模仿着漫画里角色,双手高扬大喊:“热血!”他也开心地跟着认真地欢呼起来:“为青春!”
在旁看着,总觉得尴尬。
出于担心,又或者出于好奇——这样人会迎头撞上怎样生活——有段时间总和他起。
终究是务实和紧张,开始计算天睡眠需要多少时间,打工需要多少时间,还有赚学分和实习……这样排,发觉时间不够用。大学毕业之后那次冒险将决定生。高中时父亲病倒,让必须保证自己积累到足够资本,以便迅速找到份工作,这份工作还得符合人生期待。这很难,就像火箭发射后,在高空必须完成次次定点推送样。
厚朴不样,他实在没有什需要担心东西,或者是不知道可以担心什,没有什需要认真安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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