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七晃下,忽然有种感觉——那是别人感受不到,快要灯枯油尽人特有冷意,个天窗伸手扶住他:“王爷。”
景七靠在他手臂上,半天,才找到自己身体着力点,推开他手,自己站定,他直着目光,仔细看会,才将眼前人看清,用力咬嘴唇,然而疼痛早已麻木,这再也不能刺激他神经。
扶住他天窗道:“王爷,别撑,走不动就走不动,兄弟们都走不动,咱们够本,就在这跟他们拼!”——他只剩下条手臂。
景七闭上眼睛,忽然轻轻笑:“对……你说得对,咱们够本。”
死有什可怕?当年他“死”三百年,早把奈何桥边当成自家别院样,于是笑道:“到奈何桥边,带你们看看三生石长什样,和孟婆乃是点头之交,说不定她还能给个面子,请你们喝口酒水暖暖身……”
,瓦格剌终于控制不住颓势。
赫连翊看着那黑色战马上有几分熟悉又陌生男人,蓦地觉得,已经不认识这人。
乌溪和他错马而过,赫连翊脱口便道:“望月河上游。”
乌溪当即会意,头也不回地纵马狂奔而去。
景七前胸上处刀伤从肩头横斜过来,竟隐约可见肋骨,皮肉翻起来,漆黑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满是血水身上,他竟似感受不到疼样,靠在棵枯树后,手中弓箭已经拉满,仿佛眼中只有那林中谨慎而行目标。
天窗们以为他在说笑,却也都应景地笑。
瓦格剌人叫骂声和马蹄声临近,景七抽出最后支箭,上弦。他手抖得厉害,那箭险些从他手中滑落,景七想,死是没什可怕,只是这辈子,再也见不着那小毒物……可拿什还他呢?
他看似流连花丛,没心没肺,其实却不大习惯怎表达自己心情。当年喜欢赫连翊时候,便默无声息地替他做无数事,替他背很多黑锅,面上却依旧不咸不淡,反倒像是赫连翊更多地在维系这段关系。最多最多,也不过
他慢慢地调试着箭尖,忽然撒手,箭从个极刁角度射出去,那人默无声息地便往前扑下去。瓦格剌族人立刻用听不懂语言高叫起来,景七知道要换个藏身之处,便四下挥手。
几道同样狼狈影子麻利地跟着他撤出来,带出来天窗只剩下两三个人,个比个狼狈,却依然训练有素。
景七不知道自己流多少血,伤口被雨水冲刷过,很难结痂,动,便又有血水淌出来,他只觉得自己血快流尽似,嘴唇白得发青,视线越发暗沉,咬咬牙,低声道:“撤,换地方。”
这小小密林山涧中,在进行这另场厮杀,更残酷,却也更寂静无声,双方目标都是把对方所有人杀干净。天窗都是暗杀行家,然而常年在草原上和整个自然斗争瓦格剌骑兵却更敏锐,人也更多。
这宿,每个人手上都多十来条人命,而他们知道,想要活着,还得继续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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