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烫。”景七道。
赫连沛急着道:“哪个奴才不要命,敢把这胳膊给你烫成这样?找太医瞧过不曾?”
景七摆手将袖子放下来,笑道:“找当地个大夫瞧瞧,不妨事,说也不会留疤,都快好,本不想给皇上添堵,刚叫您那说,臣心里路上这点委屈就憋不出——这个还是臣自己个儿烫出来,都说那两广是暖和地方,却谁知道场大雪下来冷成那样,臣这没出息地,就成天抱着暖炉,不注意,倒把自己给烫。”
“哎哟,你瞧瞧!”赫连沛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下,“多大人,要不说,你们这帮孩子啊,都是朕看着长大,天不在朕眼皮子底下,就得添点彩。”
景七委屈道:“可不是,当时臣就后悔,放着京城好地方不待着,非跑那大老远地方,当时就想,都出来,事儿不办妥,都无颜见江东父老,就硬着头皮上呗。”
个孝子,老娘腿脚不好,去年春天摔跤,竟彻底瘫,王伍乃是宫里当值,才算熬到皇上眼皮底下,两边顾不得,急得不行,还因为疏忽,倒茶水烫,还被赫连沛训斥过,景七正好在场,才私下打听,找乌溪给他寻来个偏方,竟真管用。
景七笑道,轻飘飘地道:“举手之劳罢。”
举手之劳换人感恩戴德辈子,何乐不为呢?这世上风浪易躲,暗沟翻船之事太多,于人方便,便是于自己也方便。
王伍叹口气,又说道:“皇上这些日子高兴呢,二殿下不知从哪里弄来好多奴才见都没见识过异兽,片孝心哄得皇上乐呵着呢。”
景七桃花眼微眯下,脚步却没停顿,只是点点头——王伍这是特意提醒他……赫连琪最近在皇上身边活动不少,可知也是不少给他上眼药。
赫连沛叫他给逗乐:“还无颜见江东父老,你唱戏哪?”
景
赫连沛见他也很亲热,叫到身边来,又说他高,又说他瘦,长吁短叹回,反倒是两广之事只是草草地听他交代番,便拉着他说些闲话,期间还感慨:“若朕知道,这去这大半年,那边还风雪兼行,便不叫你去。你这孩子,知道也不说,那些个事都是崔英书那等皮糙肉厚之人做,你赶着上去凑什热闹?”
景七摸着鼻子只是笑。
赫连沛便教育他道:“你乃是天生富贵之人,依朕说,也不求你做什功业,跟明哲似,辈子平平安安就行,只样,可不能随他那看不开性子。”
景七心里震,小心地抬头看看赫连沛,只见他脸上笑呵呵,并没什特别表情,就知道赫连琪这段时间定是没少拐弯抹角地给他捅暗刀子,心思急转,脸上露出个委委屈屈表情,把袖子撩起来,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凑到赫连沛面前:“说呢,皇上您瞧瞧。”
赫连沛看,见他白皙手臂上竟有块伤处,乌乌黑黑,还挺大块,赫连沛道:“哟,这可怎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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