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说是天分,平安是个大智若愚孩子,看着憨憨傻傻,管家事情,上手,却真是把好手,没过多长时间,家长里短,田庄铺子,银钱进出,上下打点,就都做得很有几分样子,还颇有些个能用得上心腹。
唯缺点,大概是觉得自己初来掌家时候,赚得少败得多,弄得他心里直有些障碍,这年来简直要钻到钱眼里去,满眼孔方,最看不得,就是自家这败家主子大手大脚混不在意样。
“主子过年,说话就要入朝听政,往后逢年过节,打点人情,什地方少得银子?”晚秋空气微燥,景七懒得听他叨咕,转身要进书房去,平安不依不饶,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,“何苦呢?您这着,是在二皇子那得着好,还是那南蛮子将来感激您?好人也不是这当……”
景七定住脚步,回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平安。
可惜平安素来知道他这脾气,明白他作色沉脸不过给别人看,未必就真往心里去,也不怕他,仍是粗声粗气直眉愣眼地说道:“主子您说说得对不对?”
他是狼崽子还是兔崽子,先养熟再说。
转眼三四年,这几年间,整天来往巫童那里人是哪里,景七心里也有数。
南疆巫童背景且放在边,单是当年他在朝堂上众目睽睽之下戏耍简嗣宗那手,在赫连琪眼里,就已经把他当块宝。
可惜这乌溪是属驴,他府上还上梁下梁路货色,那帮看门护院南疆武士们个个身驴脾气,看你不顺眼,爱谁谁,大门合,直接句“主人不见客”甩出来,就请您自便。
自古讲究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,这南疆巫童,还就是专打笑脸人。
景七摆着脸瞬间跨下来,无奈地摇摇头:“平安哪……”
“奴才在。”
景七瞅着他刚正平实老实巴交张脸,提起口气来又放下,不甘心又提起口气来,又泄下,憋得他难受极,只得骂声:“将
景七暗地里叫平安找稳妥人,替乌溪打点不少,他家底颇为丰厚,加上赫连沛赏下东西不少,倒是也不在乎这点钱,只是平安每次怨气不小。
时间长,嘟着嘴成天跟在景七身后叨咕:“主子,府上有钱,可不是拿来败,有家底更应当好好经营,没听说过天到晚拿着钱打水漂……”
景七抱着本前朝轶闻,闻言头也不抬,低低地哼出句:“你听见响儿?”
平安愤怒:“主子你这是养白眼狼。”老管家去年年底时候已经正式把担子卸下来,要恩典,回老家养老,眼下南宁王府上大大小小事都是平安在操持。开始磕磕绊绊,篓子堆,弄得这年轻人焦头烂额,每天挂着两个巨大黑眼圈,死狗样。
景七也不去管他,事办砸就砸,有损有余,自己心里有数,也不点出,加上身外之物,也不心疼,知道这孩子是经历过,就能提得起来,也由着平安自己去摸索,偶尔才出言提点几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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