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翊扭过头去,很多年以后他都记得,那身显得有些黯淡月白长袍少年吊着腿坐在那里,双手捧着碗茶,眉目弯弯笑眼灵动模样。没有多余敬语,没有老气横秋装模作样,只是轻描淡写地你相称,闲聊似口气说出——起码能让你有个回地方。
少年不识愁滋味,少年心里没那多猜忌,少年还不知道大权在握生杀予夺滋味。
只可惜韶华不为少年留,但那是后话。
景七第次真正意义上出门见人,是又六个月以后,皇上特意宣旨到王府宣他进宫——因为南疆质子到。
当然皇帝陛下想法其实很质朴,听说大巫师巫童才不过十二岁,还是个孩子,大老远地从南疆来京城,道阻且长,水土服不服两说,起码语言就不通,也怪可怜见,大庆向来以仁义治国,人家远道而来,总要让他觉得宾至如归……当然,仁义治国和攻打南疆这两件事,码是码。
,父亲去世,爵位就传给嫡长子,不管那孩子是十岁是五岁,承位,也就算是成人。
可是景七毕竟从小就是在宫里长大,他要真是想继续把这太子侍读做下去,也顺理成章,不算大事——就像上世。
除非是他自己不乐意,才找这个借口,赫连翊心里明白,不由得凉半截:“北渊……”
景七自己觉得早不是什少年人,没那个少年心气,不想再和他们这群人劳心费力——当然更主要是,不想再和这位未来九五之尊有太多牵扯,可是不牵扯是不牵扯,也不能得罪他,心里转转,于是说道:“太子可知,父王头七那夜,什人来过?”
赫连翊怔。
正好景北渊是他看着长大,这孩子会耍无赖会偷懒,还会玩,很对他胃口,觉得是个难得好孩子,也能凑个伴。
于是景七大早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袖珍版朝服,眼睛半睁半闭地路飘着进宫,见到那个注定和他纠缠辈子人。
“是冯元吉冯大将军。”景七低低地说,手指轻轻地在桌沿上敲敲,垂眼。
赫连翊这才回过神来,脸上沉痛、惋惜神色闪过,半晌,才冷笑声:“大皇兄……真是好样。别本事没有,栽赃嫁祸,祸国殃民真是他认第二,没人好意思说第。”
他猛地站起身来,负手在房中走几步:“眠龙不醒,虎落平阳,豺狼横行,要是……嘿!”
要是什,他没说,少年所有悲愤都化在那声咬牙切齿冷笑里,张侧脸绷得紧紧。
景七说道:“你无权无势,只能听之任之。所以那天突然觉得,如果不进宫,留在王府,起码能让你有个回地方。以后宫外会有更多地方能让你放心进去说话,有那天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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