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听说你从东府出来,怎这会儿才到?”小七把怀里轩哥儿递给乳母,“六盘街(吴宅)下午刚送来半扇野猪,知道你回来,炖盅大骨,原以为你马上到,就给端过来,都快凉。”接过芳如递来湿布巾给他。
李楚卷两下袖子,很自然地接过她递来布巾,“去趟兰草堂,耽误。”擦完手和脸,伸头逗逗乳母怀里小儿子,这才弯身坐到桌上,顺手弹下恒哥儿小脑门,“听说前些日子跟老师去太学?可学到什东西?”
小家伙对那日太学之行实在模糊,课堂上没听懂几句,课后又直在昏睡,醒来人已经躺在自己小床上,旁边还有个陈太医扒眼掏耳朵,实在无趣,听亲爹这问,只得摇摇头。
“不知不耻,耻于知而不知。往后好好跟老师学学。”上手就想摸摸儿子小脑袋,却被小家伙偏头给躲,李楚不但不恼,反而还欣慰笑笑,果然跟他小时候个德行。
小七在旁看着这父子俩,不禁摇头,心说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,老鼠孩子会打洞,家教使然,“他这硬性不挠,都是让你给纵容出来。”喊来芳碧领小家伙回去,时辰不早,该回屋梳洗去。
意思已经很明显——她生母被扫地出门。
“娘子怎回?”青罗真有点担心,她们这位姑娘看着是张牙舞爪,实则只有个空架子,打奴骂婢在行,坐堂理事真是摸门不懂,怕她时脑子转不过来。
“她怎问怎回呗,她问要不要给换个地方住,说用不着,再等个年把两年,将军说不准就要外调,到时送出去就行,可没有东屋那大志向。”更不愿意在这里守活寡,“她就问出去可是要再嫁,就应,自然是要再嫁。”她才双十年华,谁愿意自己个人过?“夫人其实为人挺不错,还帮分分眼下情势,说是现在回赵家未必有好结果,觉得她说挺对,正所谓头嫁听父母,再嫁靠自己,就求她帮忙给找个像样媒人。”
“……”青罗哑口无言,心说姑娘你倒是好意思开这种口?!
主仆俩前后进屋里,兰草堂再次恢复平静。
小家伙在桌前磨蹭半天,直到听他爹说已经把带回来礼物放在他屋里,撒欢子跑走。
恒哥儿走,乳母也抱着轩哥儿出去,往常轩哥儿是跟他们夫妻睡,今日难得小别胜新婚,自然要把孩子带出去。
待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时,小七单手撑腮,静静看着他用饭,“你让梅婉玉明日早回梅家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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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院。
掀开正堂门帘,迎面是块牡丹图纱屏——因小七喜欢纱屏,元宵没过就换去冬日那块,纱屏内灯烛摇曳,人影重重,时有女子和稚童嬉笑声传出。
“将军回来。”打帘子小丫头笑着冲室内传禀声。
众丫鬟婆子纷纷站到两侧,待李楚转出纱屏时,静静朝他弯身行礼,随后鱼贯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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