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雪地里又次向前摔倒。
灵魂深处传来剧痛叫他痛不可当。
他在摔倒时还在拼命护着手里那颗人鱼心,唯恐它在他手里破、坏,受到
他只能看着自己血滴滴融进雪里,在雪花缝隙中化开,变成红色个个小洞。还冒着热气。
从意识到是他亲手将人鱼逼成这样之后,他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力气。
宗霆松开他,从他身上离去。
而他只能死死攥紧手心,攥到指节发白,让手心中那颗人鱼心,深深嵌进自己血肉。
他哽咽着,发出声音:“……啊。”
像两头被逼进绝境、走投无路野兽,最后只能用牙齿和利爪相互撕咬,分高下。
是用拳头换拳头,用愤怒和绝望来挥拳,借此让自己不至于被痛苦彻底攻破。
拳头落在肉体上声音沉闷厚实,伴随着重物压在雪上咯吱咯吱声声声响起,他们都咬着牙不说话,沉默地出拳收拳,拳头力道却异常凶狠,是抱着要将对方置之死地狠劲。
到最后两个人脸上都带血。
厉擎伤得格外重些。他嘴角撕裂,眉峰带血,高耸鼻梁上片青紫,深红粘稠血液从鼻子里不停滴落。
他已经虚弱到没办法再说话。
但陆昂知道他说那两个字,是自己名字。
陆昂再次落泪。
他说:“……是,来,别怕、别怕……会带你走,不会让你有事……”
可他却看到人鱼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地,朝他摇摇头。
他嘶哑低吼,仿佛野兽在受到重创后咆哮,绝望而痛苦。
看到宗霆朝人鱼走去,他马上又从雪地里爬起来,迈着笨拙脚步,摔倒又爬起,摔倒又爬起,跌跌撞撞地追过去。
他死都不可能把人鱼交给宗霆——他死都不可能!!
可他头晕目眩,双耳嗡鸣。
分成两半大脑在脑袋里持续剧痛,他撕裂灵魂无论何时都在给予他致命击,两个尖锐冲突灵魂同时被塞进具身体里,这怎可能让他能够有喘息机会呢?
宗霆死死用膝盖扣住他胸口,拇指扣紧其余四指,骨节上包裹皮肤都已经破开,携雷霆万钧之力,朝厉擎砸下最后拳。
厉擎被打得偏过头,愣愣地看向雪地。
其实他本不该落下风。
可是他心已经乱。
他灵魂此刻早已在地狱中断裂成千万片,理智全无,即使身体还留存着战斗本能,可混乱意识早已无法支撑他与宗霆搏斗。
那双蓝金异瞳里,缓缓沁出泪光。
他看见……人鱼眼中那抹抗拒。
陆昂顿时如坠冰窟。
而在他们几步开外,宗霆按着厉擎领口,两个人在齐膝深雪地里赤手空拳地扭打。
这两个男人体格相近、身材仿佛,明明有着全宇宙最凶悍凌厉身手,他们都是精通各种格斗招式和杀招战术家,在无数场鲜血淋淋战斗中经历过千锤百炼,可现在却都仅仅凭借着自己双拳头,往对方身上用出全部力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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