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
箭箭，都好像射在
他自己身上。
他明明是在折磨自己。
陆昂低着头，看向自己
双手。
兰沉在那边远远地提高声音：“继续，陆昂。”
陆昂抬起头。
第六支箭射中，兰沉握不住箭靶板。
箭靶板从他手中脱落，掉在地上，发出巨大碰撞声。箭矢被摔得拦腰折断，箭尾和箭尖裂成两截。
兰沉站都站不稳，双手红得几欲滴血，双臂发软脱力，从肩膀以下手臂部分都快失去知觉。
他蹲下//身，把只剩半箭头拔//出来，吃力地捡起箭靶板，蹭蹬步，靠在墙上，把箭靶板抱在胸前。
“继续吧。”
那是“三十万”。
陆昂盯着兰沉脸，面色越来越阴沉。
好，很好，既然他喜欢这样，那他便奉陪到底！
陆昂再次拿出箭，弯弓如满月，手臂扣弦到最紧，射出第三箭。
“三十万。”
可兰沉所做嘴形却是……
“二十万。”
他原来在帮他计数。
陆昂顿时气到发晕。
他松开弓弦，第二箭射出！
他毕竟只是个Sigma啊……等级之差本就天壤之别，Sigma和Alpha之间差足足有二十级，仅仅是Alpha射出支箭羽所带来余温，就足够让他吃足苦头。
可他就是不愿意向陆昂服次软。
死都不肯。
彼此折磨，各自欣赏着带血锋刃。
是
。”
陆昂远远地盯着兰沉，出声道。
兰沉：好你个小学鸡，学聪明，还搞分次计件。
真是资本自发迅速进化呀。
他也回望陆昂，杏仁眼清澈见底。
“记住你说话。”陆昂咬牙道。
他再次抬弓，射出第七箭、第八箭、第九箭——
每箭，都让那块靶板掉在地上。
兰沉每次都要蹲下去捡起来，再把箭拔//出。
他指尖已肉眼可见沁出血丝，额头上全是冷汗。
他轻声说。
陆昂快要把手里弓都捏断。
他放下手臂，已在挣扎。
他不想向兰沉低头让步。他总是在兰沉面前让步，让步又步，让到自己饱受耻辱，连真心也被对方践踏。
可是……看到兰沉那副模样，他就心痛到快要滴血。
又射出箭。
“四十万。”
开弓上箭。
“五十万。”
“——六十万。”
箭矢像掷出长矛般撕咬空气，夹着凄厉风声，精准无误地扎中靶心。
兰沉再次被巨大冲击力撞得晃下，他勉力站稳脚跟，手指被靶板凹凸不平边缘两下摩擦到发红。
而他脸上却毫无血色。
他不再看陆昂，只是很小幅度地做着嘴形，无声地念两个词。
陆昂看得清晰无余。
陆昂低头，从箭袋中摸出下支箭，搭箭，张弓，扣弦，动作流畅至极，气呵成。
箭尖再次对准兰沉。
兰沉眼望陆昂，突然张开双唇。
陆昂心里紧，扣弦手指捏向手心。
——是要向他求饶吗？是刚才那下吓到他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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