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年人理性克制让他心跳恢复平缓,然后启动雨刮器,此前那个模糊不清红灯,在雨刮器刮走玻璃水帘后,清晰。
那是个红灯,路城山。
他在心底里警告自己。
“饿路工。”裴淞又眨眼,“又饿又冷,还特别特别累。”
路城山把臂弯搭着外套递给他:“挡着头,走吧。”
雨挺大,好在从仓房去车库并不远。路城山解锁车门,裴淞从副驾驶坐进去,扣好安全带。
这阵子裴淞太累,每天回宿舍倒头就睡,睡得特别快。甚至有次,差点在往床上爬过程中睡着。
他在副驾驶睡得很沉。等红灯时候,路城山把外套盖在他身上,肩膀那里压压。恰好裴淞头歪过来,脸颊落在他手背上。
倒是这位赛车手,下颌道机油污。
“回不去路工。”裴淞说,“今晚能去你家吗?”
裴淞又补句:“这次睡书房!”
——你那个书房里看就藏着不少好东西。
裴淞打算很不道德地去偷偷翻找下,有没有关于纳斯卡资料。譬如在合理碰撞原则下,赛车该采用怎样调校方法。
是很高,说不参与改车,他肯定连轮胎都不会帮们装。”
裴淞眯缝下眼,深吸口气,恰好,嗅见空气里潮气。
当即,他两条胳膊缩,掏出裤兜里手机,点开天气。小时后,有80%范围降雨。
裴淞笑,熄屏手机,说:“跟他回家。”
“?”
很可爱,他很喜欢。这是已经发生事实。
红灯还剩35秒。
路城山觉得很幸运,他可以维持这个姿势35秒。
大雨冲刷着挡风玻璃,路城山视野里,那个红灯在雨幕玻璃之后,仿佛是水面点红光倒影。它随水波而扭曲,晕染在阿波罗ie挡风玻璃上。
裴淞无意识地在他手背蹭蹭,路城山偏头看他。最终没有撑到35秒,他提前收回手。
路城山看着他晶亮眼眸,恍下神,喉结吞咽。
应该拒绝,路城山想,如果这时候回学校宿舍锁楼,那就应该把他送去附近酒店。
或者狠心,就让他在休息室里睡晚。
结果却是……
“咕——”
“?”
这几天大家为改车试车,往往到晚上八、九点才收车下班。雨直下到九点半,等到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,他假装清理排气管,其实只是在拿抹布反复擦外圈。
然后拦住路城山,眼巴巴地看着他,说:“路工,车,它没有顶。”
“……”路城山臂弯里搭着外套。
总工程师这阵子不需要改装赛车,身上干干净净,散发着衣柜里那个香薰牌幽幽香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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