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无可忍地手拽着她衣领,她不慎滑倒,从而也拽倒,两人在雪地里抱着滚作团。冰雪也飞溅起来,钻入衣领子,沾上眉梢眼角,头发丝上,处处皆是冰冷。
就像那次她扬着扫帚来扰般,忍住拿起扫帚回敬给她冲动,这次并未忍耐多少,而是选择新仇旧恨起算。
听见自己略微有些鼓噪心跳,感觉到脸上凉意化作湿润,更冻得脸颊几乎做不出表情来。耳畔风里夹杂着狂,bao雪,与心中脱缰不受控制念想逐渐合拍—
现在不想见着她,何况这种事向来是个人做。但与其是去做这件事,更想个人寻个地方安静下,从而摆脱她——干点什都好。
向她挥手,四周丛生野草藤蔓窸窸窣窣地生长出,堵住她去路。
趁着她在挣扎着前行,提起口气扭身便走,迅速向前与她拉开距离。
“喂!你……又这样……”她像是急,尾音染上哭腔,“跟那天甩掉模样!”
没料到她连疼痛也不怕,任由锋利草叶隔开皮肤,不管不顾地在雪里跌跌撞撞跑着,竟然真扑中衣裳角,恼道:“你不带上,你私自下山去挖别人坟刨别人尸体这件事,就告诉师尊去!”
听见自己踩雪声音,也听见身后人不依不挠踏着步子跟过来声响。
加快脚步,她也加快步子,慢些,她也渐渐慢下来。
最终停在原地,衣袖被人把牵住:“柳寻芹,你今天晚上好奇怪。到底怎?”
在风雪中僵硬地转过身,眸中映出那张黑夜中相当朦胧、但依旧生动明媚脸蛋。
她见不言不语,便像是在赌气般,眉梢猛地挑:“不管你要去哪里,今天跟定你!”
外衣险些都被拽破,莽撞力道让当时心中片麻木,随后尝到自冷寂麻木中尝到鲜明恼意。是她次次阻挠逐渐累加下来,并非日之寒。
不是害怕告诉师尊。只是从来都很恨别人要挟。何况自诩待她并不薄,许多事也算尽身为师姐本分,甚至于而言很有些超过——
她却任性地为这件“不带她下山”小事来威胁,仿佛吃准多事不如少事似。
看她字不认识几个,修为也没提高多少,这莫名心机和耍嘴皮子功夫倒是日日增长,让人心生厌恶。
寂静山风夜雪声中,骤然传来利刃出鞘声响。
“去乱葬岗。”
深吸口气:“没必要带着你。”
她双眸微微瞪大,在雪里猛地颤下,声音下子弱下去半截:“去……去那种地方干嘛。那种地方不干净。你又要把死人心肝脾肺肾掏出来,你这什癖好……你不怕他们晚上找你吗。”
“滚回去写你课业。”
“啊……你怎知道没写。不会写嘛。本来想问问你,但你又不理……算,去就去,谁怕谁?!”她瞪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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