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长歌兀自发愁,她主动,和柳寻芹主动,那不样。
那太不样。
纵观这六百多年,两位老迈长老之间似乎总能维持着种默契。
越长歌有时故意说些不知分寸惹火之言,将她师姐勾引得下不来台。
而柳寻芹则或冷淡或嘲讽回敬几句,让氛围变得没那暧昧,显得自然宽松很多。
室内寂静得可怕。
良久。
“你们,柳长老,”那女人顶着张风情万种脸蛋,矜持道:“呼唤本座,今晚去她房内。”
她声音很羞涩:“也不知晓……”
她声音更低:“要做,什……”
“您拉来又不说话。”叶梦期无情地说:“再这样得走,黄钟峰上由不得那群崽子折腾,多待刻也很危险。”
越长歌轻咳声:“乖徒儿,是这回事。本座当时摆驾灵素峰之前,想着欠她九转回魂草钱,莫非得卯足劲儿折腾……”
“挑重点。”
越长歌顿顿,微笑道:“结果本座住几日,发觉除却无聊也没什别不好……”
“重点?”
—可惜没有用。
于是乎,黄钟峰大师姐就顺理成章地被扯到太初境仙峰底下方小茶馆里。这小茶馆生意般,门口挂着个“九间里”斑驳木牌,看上去很有些年头。
越长歌施施然坐下,衣摆撩,只腿撩起来,迭在自己另条腿上,露出截膝盖。
她看上去确实有点发愁,手指纠结地绕着自己鬓边缕头发,绕啊绕。
叶梦期坐在对面,没有喝茶,观察片刻。这确实很稀罕。毕竟她师尊素有太初境奇女子之美名,底线宛若深渊,鲜少能碰上让她露出如此愁容事。
这会轮到叶梦期翻白眼,在翻这个白眼之前,尚在心中绝望地想:
这就是孤寡六百年女人吗,好可怕。
叶梦期讽刺道:“柳长老那间屋子多金贵,敢情您是次没进去过呢。”
这话看就没理解到位。
师徒两人互相嫌弃起来。
哎呦,年轻人就是心急。越长歌微笑有些挂不住,她想到即将要说出口事,不由得感觉到丝丝脸热,于是抿着红唇时哽住,心道是待老身缓缓。
叶梦期脸凝重。她自小跟着越长歌长大。此女人脸皮厚如城墙,自有番清奇,更少有能让她脸红事。
叶梦期这会儿也不惦记着走,她沉默良久,突然来句:“你俩睡?”
“胡说什?!”越长歌花容失色:“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吗?你赶快给老娘和着茶水咽下去!”
叶梦期险些被迎面茶水呛死,她咳半晌,深吸口气,仰头恼道:“那还能出什幺蛾子?”
倒也不是没有。
如果有,定和灵素峰上那位有关。
叶梦期微微往前倾点身子,低声问道:“出什事?您又干什对不起柳长老?”
“你这话说。”
那女人没好气地白她眼:“本座从上到下哪根头发丝对不起人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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