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声音很轻,还带着朦胧睡意。
比起平时,柔得过分。
越长歌似乎明白为何柳寻芹每日在人前都冷着
她眼睫下压,倏地向上抬。
室内昏暗,窗帘也被拉个死紧。柳寻芹时看不清面前是何物,稍微动,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搂在怀里。
“醒?”
柳寻芹虽然睁开眼睛,还未彻底清醒。
很久没有睡眠,偶然来这次,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慵懒,甚至略带茫然。
“至少比群指鹿为马庸医有用。”
“柳寻芹……你先出去!”
十四岁她锋芒毕露,咄咄逼人。
六百余岁柳长老却看得自嘲声,当时没有人回答她,后来也没有。很多年后自己醒过事来,愈发觉得这质问青涩又可笑。
就像指鹿为马人般——难不成是真不认识鹿?倒也不尽然。那群老狐狸,揣着胡涂当明白,从头到尾认真计较药方,只有她个而已。
倒。
柳寻芹于梦中循声看去。
果然,这是十四岁那年。
她看见年少自己——脸上明显能看出来团稚气,却略略扬着下巴,眼神中不如如今淡漠沉稳,更多是带有种初生锐气锋芒。
扎人得很。
越长歌翘着唇角,低头看去。柳寻芹不再冷着脸时候,模样显得娟丽美貌。而这副神态落到越长歌眼中——她果然是要可爱死自己。
毫无自制力越长老伸出正拨弦纤纤素手,趁着她初醒,飞快地捏她脸颊把。
紧接着,她又爱不释手地,捧着揉揉。只觉掌心中触感柔软,吹弹可破……师姐这张年轻脸蛋啊,果然哪里都是水灵灵。
揉到第二下时,柳寻芹终于反应起来,把攥住她作乱手。
“什时辰。”
仅有她个人而已。
“为何不改?”她冷冷质问道:“治废人,家主难道引以为豪。就如同上次般——”
随着茶杯举砸过来,还没触碰到她额角时……
梦境画面破碎成大片,而后又变成小片小片粉末,粉尘之中,药王府几笔几划不复存在,又扭曲成养天宗几个陈词滥调字眼。
柳寻芹朦胧地醒来,嗅到股勾人花香,甜得能从空气里挤出蜜来。香味之中又混点切切琴音,调子散漫柔和,如同滚珠落盘。
她自己现在见来竟也是这般,看得自己眼珠子都疼。
无怪乎当年对面那个被她称之为“叔父”男人,气脸色阵青阵白,险些没晕过去。
柳家仙门主殿里,上悬着“悬壶济世”字样。其后有大画像,供奉着些香火瓜果,初代家主柳知意眉目温和慈悲,端坐于画像之中。
“家主,那药方写错。错就是错。”年少姑娘冷淡至极,每个字都砸得斩钉截铁:“不能用。”
旁母亲尴尬地笑笑,把将她拉住,蹙眉训不懂事:“写成这方子时长辈们都见着,他们还没你懂?!你才学几年就如此心高气傲,日后怎堪大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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