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平回手将长刀燎过权杖上火苗,力气太大,那火苗险些被他弄灭,他以脚尖为轴,转身横空刀,狠狠地劈在那阴影上,阴影来不及退散,当空正中他含怒击,登时分崩离析,袁平脸上却不见得色,痛苦地弯下腰冲着褚桓叫唤:“快点啊!你好没有,喘……喘不上气,要、要憋、憋死……”
褚桓正努力地在别人都听不见哭诉中寻找漏洞,闻听此言,心里,bao躁地想:“娘,
长途跋涉中,他们遭遇无数懵懂间被钉在原地木头人,端是形态各异、众生百态。
同是陷在虚假悲伤里,有些人大哭大闹、大喊大叫,有些人则像祥林嫂样喋喋不休,反复车轱辘话。而随着他们渐渐深入,陷落地终于撕开阴沉寂灭假象,对外来者们亮出,bao躁攻击性。
攻击他们不是别,就是那些被陷落地吞下去人。
这时,褚桓关于陷落地猜测,有两点得到证明。
第,被吞噬人并不是被“它”吃掉,而是由“它”豢养。
在这里就只有他个人。
不过要真是那样……褚桓设想下,心说他大概会揣着张南山立拍得照片,跟电影里准备去见林肯兄美国大兵样,时不常拿出来看眼,然后指不定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哪里。
好像也有点惨。
农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时候,时而会直起腰来望眼远方,像个简单而神秘仪式。
好像远望是能给人带来力量。
第二,“它”将这些人意识困在某种情景里,是为将他们变成自己部分。他们是“它”帮凶、身体、武器。
走到这步,四人发现“是否唤醒这些被吞噬人”已经不是什哲学问题。
被吞噬人就是陷落地攻击他们工具,它养着这些人,敢情就是把他们当成自己触须,权杖天短似天,褚桓他们逐渐落到如果不能唤醒这些人,这些人就会直追着他们打境地里。
袁平被条阴影追得丧家之犬般,那蛇样阴影正是从个貌不惊人中年女人身上放出来,随着他们渐渐接近沉星岛,遭到攻击也越来越花样百出。
那阴影端扎根在女人身上,端伸长,对袁平穷追不舍。
褚桓突然奇想,回手抽出根箭,箭尖在族长权杖上燎着,他坐着没动,背靠弓弦,送身体拉开半人多高大弓,仰面而不倒,腰折成个不可思议弧度,箭指暗沉得苍茫无边天空。
会挽弯弓如满月——
那羽箭呼啸着冲上最高点,又在完全烧尽之前落下,火光到处蓦地撕裂陷落地里可怖阴影,影影绰绰地露出那被遮挡住、真正长天角。
而那支箭像颗真正火种,在最黑暗地方,瞭望整个世界。
接下来段路相对艰苦,几个人虽然多少摸到点陷落地规律,相互之间也在漫长痛苦磨合中多几分默契,但陷落地也仿佛准备和他们撕破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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