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桓脚下空,仿佛又回到那个山崖上,他单手将自己吊在根树杈上,脚下是不见底深渊,前头是飘在半空中……他认识过、失去过人。
褚桓还没来得及诧异,身上就突如其来地卷过阵难以忍受剧痛,好像整个人被扔进油锅里炸,他周身抽搐下,手指却紧紧地扣住粗粝树干。
这场漫长刑罚似乎只是开个头,折磨是无止无休。
没多久,褚桓胳膊就打起突,那肌肉仿佛要被拉断,指缝间被勒出血痕。
他听见褚爱国在旁边说:“你要是觉得疼,想松手,那们就接着你。”
其中条裤腿还是半截,从上到下,每个细胞形象都显得十分犀利,他苦笑下,这通表扬挨得十分费解,只好抬手蹭蹭自己下巴:“您啊,现在也有点越来越前卫,在那边怎样?”
褚爱国哼声:“穷得叮当响啊,养儿不如狗啊,逢年过节连个烧纸人都没有啊。”
褚桓刚走到他面前,褚爱国拐杖已经夹风带雨揍过来,褚桓“哎哟”声,单腿蹦开,再端详褚爱国气哼哼表情,又没敢躲太远,只好在原地左摇右晃地挨着:“爸,爸你干什呀?这还有朋友呢,你让人看笑话……”
他话音没落,棒槌已经抬起手,自觉蒙上眼睛,还冲他呲牙笑,实在是个天赋异禀贱胚。
褚爱国说着说着,就仿佛悲从中来:“儿媳妇呢?孙子呢?你可真行啊褚桓,上那边去,没人管得你是吧?擅自行动,跳山崖,钻到深山老林里你不回去……你是鬼迷心窍吧?”
可是褚桓不知道为什,越是折磨,他扣住大树手就越紧,手背上青筋沟壑从生,褚桓自己也想不到,有天他会在这样痛苦下执着地求生,这样拼命地也想活下去。
“南……南山……”当这两个字脱口而出时候,那名字里仿佛蕴含着某种神奇力量,褚桓忍不住声嘶力竭地喊起来,“南山!南山!”
他不知道自己在那根岌岌可危树枝上吊多久,也不知道自己滚多少次油锅,直到视线模糊,疼痛已经变成麻木。
忽然,褚桓眼前黑,他双脚陡然触到地面,鲜血淋漓手指肉眼可见地恢复如初,褚桓脚下趔趄下,猝然回头,见所有光在他身后缩成个口,褚爱国被棒槌扶着,站
褚桓缓缓地半跪下来,他低下头,把眼镜摘下来,缓缓地用褚爱国衣角擦拭着,好会,才轻轻地笑下:“不知道呢,可能是吧。”
褚爱国叹口气。
他身后突然出现好多个人影,袁平也在其中——不是圣泉里生出来那个,这个袁平还有身健康、小麦色皮肤,还顶着张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脸……就是额头上有个触目惊心血窟窿。
褚桓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扫过,继而轻声问:“爸,您是来带走吗?”
褚爱国抬起眼:“你想跟走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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